不过今天他们注定要沦为配角,在这个幽暗的舞台上没有配角表演的空间。
另一侧墙上的大洞中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虽然刚刚经受过沉重的打击,修长的五指依然沉稳有力。它在碎石粼粼的墙边按了一下,然后手的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佐德没有理睬愤怒的布朗斯基两人,他们虽然也是难得的勇士,但对于吸收了恒星力量的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转身看向后面。那里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敌人。
此时埃瑞克已经从大洞中走出。带着洒落的砖石砂砾回到原本战斗的那条隧道。
佐德看到了一双眼睛,不再是灰蓝色有着淡淡笑意的瞳孔,而是一双黝黑幽深的眼眸,当他运足目力看过去的时候,隐隐从这双幽深的眼睛之后看到无穷无尽的虚空,如星河之外的无垠幽暗,又像宇宙深处最浩瀚的深邃。从这片幽暗深邃中散发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波动。令这位不知经历过多少危险的将军也感到强烈的心悸。
下一刻,两人所在的空间被悄然隔离,周围的一切都化为齑粉,坚硬的钢铁、厚重的混凝土墙柱和无法尽数的飘零尘埃都瞬间气化还原成物质最基本的粒子,正在走近的布朗斯基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力量推得倒飞出去,一前一后两个庞大的身影紧紧的贴在站台边缘,然后是天花板上落下的那滩血肉,死侍韦德虽然人不在了。却还在用另一种方式荼毒他的队友们。
“佐德将军,感谢你的拳头。它们让我又想起了过去的生活,那些日子真让人难忘……作为回报,我送你回老家结婚怎么样?”伫立在虚空中,埃瑞克慢慢的说着,语气平淡完全不像平时的调侃。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非常感激。”佐德用同样的语气回答,神色中终于有了一丝疲惫。“这是我的宿命,我的一生都为了保卫氪星而存在,我从出生就只为了这个目的,为它生,或者为它死……无论哪种,我都会很高兴的拥抱它们。”
气流无风而起,渐渐卷起一根贯通上下的烟柱,凡是接触到这股风暴的物质都化为飞灰融入其中,并且还在不断向上下延伸,一直通往极深远的地方。
雷鸣般的暴破音在伦敦城的地下无休止的回荡,上面的人也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好像有种异常强大的能量在下面爆发出来,简直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一样危险,摇晃的地面迅速扩大,波及了半座城市。
直到数分钟后,无来由的震动才逐渐回落,此时惊魂未定的人们才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坐在残垣断壁中暂时休息一下酸软无力的腿脚。
联军前哨指挥部设在肃清残敌的地铁站售票大厅里,这里本来已经被精锐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刚才的地震带来了大量伤亡,一具具担架抬出来,惨叫哀嚎此起彼伏。受到这种悲惨气氛感染,很多不需要负责的人悄悄离开了。本来这里的高级军官还要更多一些,但现在只留下了前线指挥官,更高级别的将领和高层官僚全都退回了地面。
能下达决定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也只会造成混乱而已----离开的人抱着这种想法心安理得的走了,留下的人可未必这么想,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像个失去了主人宠爱的破布娃娃一般被随手丢弃在这个空旷杂乱、随时可能冒出凶猛狼人的地下垃圾堆里。
这种想法非常危险,特别是当怀有这种想法的将军手里掌控着几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又享有上级充分授权的时候表现得格外明显。
“我们的人都出来了吗?”联军指挥官低着头,神经质的在身上摸索着,好半天才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夹在指间用打火机点了几次没有点燃,于是又木然把它塞回原来的位置。
“他们没有继续深入,到了第二层就停住了,现在已经开始撤离。”副官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他的头上同样沁出很多汗水。
“我们的英雄呢?”指挥官继续追问。
“英国队长也撤出了,魔法师们和他在一起。”副官不假思索的回答,事实上他提到的那些人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是指挥官却把这些人忘记了。
“那些美国人?”上司的询问声像块晒干的木柴,隐约带着种噼叭的脆响。
“能回来的都回来了,其他人全部失去联系,包括黑暗复仇者在内。”副官说着,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这是前所未有的战争,对手是具备传染性的异类,数量众多而且战场又如此复杂,也难怪他们会从心里感到畏惧。
毕竟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经历过如此强度战斗的军人了,和平不止会消磨弱者的意志,同样也会麻痹强者。人类何曾想过会在自己的首都面临一场生死大战?
指挥官咽喉哽动了几下,抽出一张指令看了又看,上面用公文格式书面授权他在局势紧急时执行某种防止事态恶化的行动。
也是最后的终极行动。
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忽然半试探、半是出自内心的下达了那个命令。
指挥官已经做好了迎接质疑或是为自己辩白的准备,但是意外的下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死心了一样沉默。
“你难道就不……”指挥官猛的转过身,羞恼的看向副官,然后愕然发现自己手下飘浮在半空中,双手死死的抠着脖子上束紧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