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变女的问题,是一个很难以接受的事,幸好刘婶的脑子终究能转得过来,最後还是接受两位後辈的解释。两人是单纯的朋友。柳定定不是经过性别转变,而是本来就是女性。
接受了柳定定的身份之後,平时坚强的刘婶,一手拉着柳定定,另一手摸着柳定定的头发,眼泪狂洒,极近肌肤亲近之能事。
虽在窄巷,但附近还是有人来往,指指点点。幸好,雨还下着,这些人也无心驻留观看。
向来与人保持适切距离的柳定定,全身毛骨悚然。习惯一个人之後,虽然对於别人的疼爱,心理有极大的需求,可惜身体层面,实在无法接受。欲迎还拒的心情,真是矛盾。
对於刘婶的心情起伏,两名後辈只得用心安慰。
想不到刘婶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三人并肩向家里行进的路程中,竟又当起媒人婆,吹嘘起自家儿郎。
说起刘飞田至今单身的事,就是刘婶心中几年来的最痛。她打从心底觉得,这是自己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已经过世的丈夫。没及早替自家儿子说上一门亲事。才会使儿子残废之後,孤独过日,形单影只。
如今见儿子恢复了行动能力,原本就文武双全,才华洋溢,英姿焕发的儿子,也不至於担误、配不上别人家姑娘。这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一路往回走,柳定定的耳朵听得都快长茧,唇舌都快说乾了,仍然无法让刘婶明白,为何女大不当嫁的原由。这时代的人类,自觉地去传承血脉,求得延续。女人婚娶的目的,更是为了成为生育的工具,说倒底,其地位只是财产一般的物质存在。而无关情爱相许。就算是女人,也看不开这点。在公平正义很难在社会很好的维持之时,柔弱的女人,只能依靠男人保护。而保护费,就是失去为人的尊严与自主能力。
无说服能力的柳定定,败下阵来。决定把媒人婆化的刘婶交给其儿子刘飞田解决。她心想,是不是家里有待娶待嫁儿女的母亲都会变成这世界最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水猛兽。
对於婚姻,修真世界,真的就显得从容开放许多。由於寿限的延长,闭关修练的时间不固定。相爱,不再是为了什麽,更多人因爱情而走在一块。赶着时间生儿育女抱孩子。以求後代的延续这种事,不再重要。或许可以说他们自私。但若真能走到长生,又何需延续?
或许独立生活惯了,也或许走向修真之後,心灵更与自然契合,柳定定更在乎自我的圆满。此时,柳定定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雪雪仙子的影像。冷然的她。遗世而独立,似无情却多情,端是她心中的偶像。但柳定定也发现。即使强大如雪雪仙子,仍然不断的在追求突破。
仙途的末端,等待着是否就是所追求的。疑惑。也只能透过前行而明白。
那一天,雪雪仙子究竟将春村儿带入山中做什麽呢?因为春村儿的不告而别,店的的一些业务,因为这样都停摆了。幸好修真装备的买卖流通,不是卖大陆货,精品的出货速度,毕竟有限。短时间,还能应付着。
“唉……”柳定定叹气,怀念起以前对她无私照顾的刘婶。怀念那曾经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果果真人。人自身的角度转变了,看人的角度也随之转变。那变得人究竟是自己,还是对方?人似乎只有刹那间的感情才是真实,随着时空地位的改变,感情也在做着些微的变化。曾经,刘婶是她最亲近依赖的人之一。如今,这种关系也发生改变了。
刘飞田一路上婉转地将他与柳定定相遇之後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刘婶,到了最後,他将自己求柳定定筑灵根,将走向修仙之路的事情也说了。暗示刘婶两人之间的关系角色,已经大有转变,以往的感情关心虽然还在,但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必须认清自己的本分。
直到这时,刘婶的心思才从儿女婚姻大事上移开,开始担心自己的去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素来孝顺,不可能弃她与不顾,但仍然忍不住问道:“那我怎麽办?”
刚丢了饭碗,以後的工作,还得从新找起,刘婶双肩顿时压力沉重。儿子翅膀刚修好,不会马上硬得要飞走了吧?
现实从来不是单纯的爱与不爱的问题。刘婶知道了柳定定修真者的身份後,也变得有些忐忑。人若超越人的身份,就会使人产生其他的看法。
“刘婶,你想跟着儿子生活,还是留在威远县呢?开始修真之後,为求发展,刘大哥大概也不能常伴在你左右。这条路,也是生死未卜。若是留在威远县,定定也能帮忙刘婶你,弄一些营生。……”柳定定将去与留的利害关系,全跟刘婶说一遍。
刘婶沉默下来,心中很明显得处於挣扎状态。她一辈子生於威远县,长於威远县。娘家为吏,也勉强算是一个官家秀。只是小门效,加上父母重男亲女,女工活学得不少,但大字却不认得几个。可惜,宠大的孩子容易坏。娘家後来家道中落,离散他乡,不得消失。但毕竟邻居朋友在威远县还有一些。乡亲邻里彼此都有个照顾,也习惯了。儿子大了,一直在外工作忙碌,一直到脚受了伤,才住在家里……
“刘婶,不急。你慢慢想。你最近要是不忙,我们来弄一家店吧!我有一个想法……”柳定定知道刘婶很难立刻做出决定。最重要的是,刘婶在威远县,没有一个可以骄傲立足的本钱。她把自己刚才想到的点子和刘婶说了一遍。刘婶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