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在劲力上不是齐劭的对手,只能依靠花样多的招式取巧,腾挪转避,侍机压制对手。
不过十招,齐劭便摸出了李敏的路数,亦是抓住他的弱势,借一招飞龙摆尾,迅速抓住有利局势,一剑攘刺李敏胁下,同时施展轻功,翻身越过李敏,陡地朝李敏身后的念祖刺去——
李敏眼见此,手中的长剑当短刀用,朝着齐劭的去势,飞快地掷去,阻挡他刺向念祖的刺,只听“叮”的一声击鸣,双剑相碰,齐齐刺在地上,齐劭停下身形笑吟吟地看着李敏,“敏儿,你输了。”
“你耍诈。”李敏叫道。
不是两个人比武的吗,为什么会把念祖牵扯进来。
“虽然念祖分了你的心,但是你要知道,只要是被举荐上去的人才,经过应试,必定各方面都出色之极,殿试是由皇上亲试,可也免除不了要两学子比试的了。”齐劭说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念祖,“我大敬所选拔的人才,是能瞻仰大局,手腕铁血的人才,尤其是由皇上亲试的。若是像刚才那般,虽然你出手救了念祖,是善念,但也是得不了第一的。”
李敏听这番话,此刻也想通了。他是太久没玩剑了,以前击剑时,因为并非是职业的,耍些花招,为了击中对方得胜,也是常有的事。
刚才是他关心则乱了。
虽然不喜欢齐劭,念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敏儿刚才所为,太过犹豫良善。而且你能够在考核之中,被对手的一招引上勾,也说明一点,不够聪明,轻易上当。”
李敏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回头看了眼齐劭又看看念祖,正要说什么,被齐劭抢先问道,“敏儿如此关心念祖,可超乎了兄弟情谊。上一次我见朗儿练武磨破了皮,敏儿都不见半丝担心呢。刚才我不过虚晃一招,你就如此焦急,莫非……”
他说这话一来是为了试探李敏对念祖的感情;二来他也不想再让念祖龟缩着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一个闽坚曝露了喜欢敏儿的事情,就被敏儿给疏远了,若是念祖曝露出来,敏儿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像疏远闽坚一样,再疏远念祖?
齐劭唰地一声打开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心头一阵快意,念祖终究是个稚子,待他用计把念祖的本性勾出来。
哪知道李敏却毫无芥蒂地回道,“念祖被刀伤到过,上次救他时,是我亲自料理的伤口。所以,他身上不能再添剑伤。”
李敏的理由简单粗暴又没有多大道理,齐劭想不通。只是也只有李敏知道,当初念祖浑身是伤的模样,已在心底刻下了印记,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他受伤。
齐劭陪练月余,一直相安无事,李敏的功夫花招许多,念祖所教的内功方面,却是无甚长劲,他不懂得导气入体,循环小周天往来平复气息,更不懂丹田运气,被念祖强迫着学了几次后,因为运行小周天气走茬了,吐了口血出来,念祖从此再不敢让他学内功了。
只精进他的力气以及武功招式。索性这一些已足够应对殿试的了。
树叶黄了,秋季来临,李敏的功夫已经大大超越了齐劭,郦邑行则在这时将李敏带去刺史府,由刺史向朝廷举荐。
令人觉得很意外的是,王刺史待客却并没有架子,相反还很和气,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身穿普通锦衣的他,甚至亲自从仆婢的手中接过茶杯来,端到念祖面前,很客气地保证,一定要将李敏举荐成功。
李敏还以为自己要进行一轮残酷的笔试,没想到就这一句话的事,成功了?
“念祖你说,王刺史他是不是太客气了点?”就像是个官仆一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刺史看念祖的眼神,很不对,就像是下级看上级一样。李敏可不是傻子,这段日子以来,他在与齐劭练武时,念祖偶尔会不在,问人,又找不到个知情的。就连小舅舅也……也好像对念祖很是重视一般。
“敏儿可知道,上次去咱们沐水村的萧晋?”念祖说道。
咱们?李敏听到这俩字一愣,接着便点头,“萧大人,知道。”
“他是萧家为数不多的好人,”念祖短暂地露出一笑,却是笑意不达心底,续道,“我将自己的事情对他说了,他还算公正怜悯于我,一听说你要考状元,便大包大揽,便暗中示下了这王刺史……”
“那你接受他的人情,是不是以后都不报仇了呢?”李敏捕捉到一个重要问题,念祖不打算报仇,他也不想再当什么状元吧。
“仇,当然是要报。如果不报仇,我活着又做什么呢?”念祖嘴角噙着丝笑,看向李敏,“敏儿不想让我报仇吗?如果我不报仇了,以后都跟着敏儿,好不好?”
“你现在不是跟着我吗?”李敏奇怪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别扭,他转念便要问,萧晋帮了念祖的忙,以后是不是要还他这个人情呢?念祖是怎么想的,萧家根底叶繁,念祖的复仇计划是什么。李敏觉得自己明明是念祖复仇计划中的一环,可他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一门心思地答应念祖复仇,李敏觉得哪天自己被念祖卖了,怕也未可知。
“难道敏儿不相信我吗?如果敏儿不相信我,那么你可以不去做。”
听了念祖冷下来的话,李敏心中不由堵了口气,这是什么话,自己走到这一步了,小舅舅还在那兴致昂扬呢,现在让他退出,当他是什么啊,呼来即走,挥之即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