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引:歌尽芳...》
长雪歌
长陵无雪,泣啸成歌。
第一章:红瓦青菲映帝都,物华苒苒撩乱生
长陵无雪,泣啸成歌。
——题记
第一章:红瓦青菲映帝都,物华苒苒撩乱生
长陵无雪,四季如春。
草长莺飞的城池,城里城外的空气里沁着暖的芬芳,郊外的田野铺洒着粉的金的白的花毯,吵吵嚷嚷地斜织到碧天那畔去。
长陵城内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一顶悬着紫色流苏的华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些许颤巍地穿行,轿内坐着一位紫衣女子,乌发似瀑布披散,眉若刀裁,肤白如雪,白瓷般的瓜子脸上,透着不自然的浅浅红晕。只有一双乌亮的眸,黑白分明的,蕴着淡淡的愁绪,却仿佛在深处燃烧着不知名的野火。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轿子停下了,丹秀圆圆的脑袋从轿帘外探进来,本来微翘的嘴撅得更高了,“好像是新科状元露面,街里街坊们都出来看。”
“哦?”一个长长的尾音,像是古琴的琴音绕梁,低低的透着磁性。
丹秀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就像是献宝似的:“传闻这新科状元郎是镇北侯家的二公子,文武双全,长得更是一表人才……”丹秀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到最后一个没掌住,喷出一口唾沫。
轿内的人倒也不恼,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中却透着四十几岁的苍凉:“绕道吧。”
“可是,小姐,回王府就只有这一条道儿啊!今天是锦少爷生日,要是回去晚了……”丹秀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蚊子的嗡鸣。
芜歌不置可否,只是将视线移向人头攒动的方向。似乎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惊叫,阳光是白花花的,亮得刺眼,她看不清万人中央的那个人。
“直走。”芜歌放下紫纱的轿帘,身形黯黯。
丹秀皱起眉头,红红的小嘴一歪,想要说些什么,却想到是小姐的话,就都是对的,随即挺起胸脯,扯开嗓门对着轿夫喊道:“直走,往人最多的那个方向去!”
紫轿继续在人山人海中艰难前进,轿内的人合上双眸,神情疲惫。
长陵无雪,泣啸成歌。
我来到这里寻你今生走过的青石小路、品你尝过的姚记豆腐、沐你吹过的长陵春风,但望你知道,但望你知道。
长笑,此生再无相逢日,我只望你在那边等我,而我来时,不至于愧对你温柔缱绻胜过春风的目光。
长陵,夏国之都,百花之城,缭乱游人眼,迷醉路人心。
“干什么呢!敢挡状元爷的车马!”一声断喝打断芜歌纷乱的思绪,一时间,四周寂静下来,众人似乎急于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竟然新科状元爷的车驾。
丹秀又急又气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大胆奴才,也不看看轿子里坐的是谁!”
开道的士兵一瞬间有些愣,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动作。
丹秀晃晃圆圆的脑袋,又是得意又是欢喜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轿子里可是宁王府的大小姐。”
人群中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没有约定,却整齐如斯。
“宁王爷!咱们大夏的战神!”
“大小姐?可是那个流落多年,前些日子才寻回来的先王妃的女儿?”
……
枣红色骏马上高大笔挺的身影,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震。
夏风微醺,芜歌眯了眼。
丹秀叉着细细的腰板,像一只刚刚下过蛋的小母鸡,直直地站在路中央等待前面士兵的让路。
可是一个瘦瘦黑黑的小兵,似乎很不满权势滔天横行霸道的行径,硬是把佩刀横在胸前,一个跨步站到了大路中央。其他士兵似乎也回过神来,从黑瘦小兵身上汲取了勇气般,一下子又找到了平日里的威风,整齐划一地堵住了芜歌的紫轿。
丹秀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从小在宁王府享受着府外百姓膜拜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报出宁王府的名号后,居然会有人不买账,不买账的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兵!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没有啊,不是正挂在头顶照得人头脑发胀么?
“让开。”是低沉的男声,就像镀了一层薄薄的磁,又像浸过雪山冰川刚化的水。
一瞬间,人群像海浪般向两边退去,象牙白的大理石路面从中间显露真颜,上面跳跃着白花花的太阳光,路的尽头,一匹枣红色骏马雄壮地踏步而来,上面坐着的,就是新科状元,镇北侯的二公子,霍祈风。
阳光亮而不烫,只是刺得人眼目生疼。
却还是有人移不开视线,即使睁开眼,要冒着被阳光灼出泪的风险。
祈风,祈祷风临,轻抚众生。
马上的男子不过十**岁年纪,却眉眼生得极黑,墨染似的。漆黑的瞳仁像碧空里的星,黑宝石一样,闪着灼灼的光,剑眉飞扬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略微泛着紫。
他穿着绯红的官服,映得略显麦色的肤色似乎氤氲起一层淡粉的光圈,男人穿本该艳俗的色彩,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奇异的英气。
那人驾着骏马,马蹄下尘埃似乎随空气流动,徐徐向轿子走来。
夏风吹起了轿帘,露出半张象牙白的侧脸。
众人将脖子伸到了无法再长、眼睛睁到了无法再大的地步,只等着能从幽暗的轿内窥探佳人一二分颜色,不想,只听得轿内幽幽清绝的声音,那么轻,却叫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状元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