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敬了一礼,瞥了营长一眼,转身走出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雷大福一拳砸在地图上,瞪着营副:“看见那个兵是怎么看我的没?!”
营副动了动嘴唇,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别说他们,我都有怨气。明知道是谁,就、就……”
他一转头:“就他吗让咱们这么揣着明白死人?不声不响地死人?还他吗是从门口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营长又不做声了。然后猛地站起身,按着腰间的配枪粗重地叹一口气:“我能怎么办。说是那个人身份特殊,非得抓个现行不可。要不然那些侯爷伯爷那边没法交代!操。”
营副抬起头,透过窗户往仓库的方向看,深吸一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动静?”
营长沉默了一会儿,颓然道:“这事儿咱们做不了主。得等那些人。唉……说是咱们对付不了。”
“好大的怨气,诸位。”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营长猛一转头:“谁?”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灯光暗淡,面目暂时看不清楚。然而肩头的一颗金星却反射着灯火的光芒,熠熠闪耀。
一颗将星。
营长雷大福的气势陡然弱了下来,其他坐在椅子上的人纷纷站起身。
来人走了几步,面孔显露在灯光之下。一张俊俏的脸,此刻却是板着的。两道剑眉斜斜扬起,眼眸里精光闪烁。
营长抿了抿嘴,将手从配枪上放下来。低声道:“将军。”
李真点点头,背着手走到窗前,往仓库那边看了看。营副退开半步,站在他身后。
“有怨气的正常的,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李真转过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但是这件事,就像雷营长说的那样,没有切实证据不好交代。你们都知道帝国司法系统是个什么样子——军事法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就把人抓了……之后可以扯皮的由头可就多了——也许等咱们人类被类种杀光了,这事儿还没审完——”
他笑着摊开手:“那时候可好——也就不用审了。”
少将开了个玩笑,但没人觉得好笑。营长勉强咧咧嘴,默不作声。
李真挑挑眉,叹口气:“好吧,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要不咱们这么办?”
他用的是询问的口气,但没有人答话。
他就只笑笑,又自顾自地说道:“一会儿,里面要是开打了,五分钟还没有个结果——你们是有十门野战炮的吧?”
他狠狠一挥手:“那么我们就炮轰那里。反正仓库里那玩意儿也只是个模型。”
雷大福皱了皱眉:“将军,这个笑话不好笑。”
李真的神色一凛:“谁说是笑话?”
屋子里的营部军官面面相觑,好久之后营长才说话:“您……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听不明白,我就说明白。”李真寒声道,“以下是军令——开战五分钟以后,如果还没有人走出来——炮击1o2仓库!听明白了么!”
营长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才一挺胸:“你这是——乱命!”
李真一抬手,将一份文件啪的一声丢在桌面上:“自己看。雷大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抗命一次,我现在就执行战场条例。”
雷大福看了看李真,又看看那份文件,没有去拿。
营副紧皱眉头走过来将文件拿起来、展开了。先看最下面的落款。
南执行院院长、戴炳成。
特别事务府、北方基地、南执行院的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