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栋木屋之中。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夜。但她并非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陷在柔软而温暖的床铺里。
头顶的天花板看起来有些年头,房间里的墙壁上贴着的壁纸也泛黄。但摆在窗台上的一瓶干花告诉她这并非被人废弃的临时住所——因为那一束花上没什么灰尘,甚至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香味儿。
她试着扭头,但脖颈处传来一次刺痛,让她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
随着这刺痛,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她只花一秒钟就记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混蛋!
随后她又赶紧往自己身上摸了摸。
只是外套不见了,贴身的衣物还是整洁的,因为睡眠而变得有些潮热。
维多利亚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还是“叹了一口气”。
她从床上起身,看到床边摆着一双拖鞋。那种轻便的塑料拖鞋,淡黄色,仿佛特意为女孩子准备的。于是她又稍稍放了心——无论怎样,周到细致的准备与略显温馨的环境都意味着她没有陷入什么险恶之地。她想了想,穿上拖鞋向门口走去。
但她只走了两步,门反倒被人推开了。
一个漂亮得惊人的女孩子走进来。她的妆扮有些怪,但这种“怪”里透着惊艳——惊艳主要来自于她眼旁的两只银色蝴蝶。她的长发被扎在脑后,露出洁白的脸庞与修长雪白的脖颈来。脖颈之下是同样纤长的身体。而这身体包裹在黑色的紧身作战服里。
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孩儿毫不避讳地盯着维多利亚,脚步轻盈得像是一只猫,仿佛身上充满了力量。但她的脸上自始至终有一种淡淡的微笑——你说不好那是嘲讽还是同情。
她径自走到房间的一张木桌旁边停下来,轻轻一跃坐上去,两腿交叠、拿一只手捏着下巴、微微点头:“这么看起来你倒是能漂亮一点儿。”
维多利亚警惕地后退一步,皱起眉:“你是谁?这是哪儿?李郝凡呢?”
对面的女孩儿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放下手撑在桌上,身子前倾,做出颇感兴趣的样子:“你是李郝凡什么人?”
维多利亚觉得自己感受到一股敌意——但她说不好,又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疑惑地侧脸。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李郝凡的女朋友。”对面的女孩说。“我叫于清清。”
维多利亚愣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眨眼,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像是偷了什么糖果被抓住的小孩子。然而心里却又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这么漂亮……她想。可是他从来都没说过!
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涌上心头。维多利亚的脸突然红了。
“……我不知道啊。”她说。但随即意识到这样说简直太蠢,是欲盖弥彰——李郝凡是怎么说自己的?
“对我有点儿好感的小孩子”?还是“路边捡回来的小姑娘”?
维多利亚抬头去看于清清,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忽然愣住了。她看着对方的脸,想起对方的名字,然后抬起手惊呼:“你是……怎么可能?”
那不是“那个”于清清?在某一次的新年电视讲话里短暂地出现在皇帝身边,然后就被很多人记住并且津津乐道的那个于清清?她是——皇帝的妹妹!!
她是自己的养父母救过的那个女孩子!!
荣树与叶知道行并未告诉她另外一些事——他们曾经为于清清做过一些牺牲。因为这些事情对于维多利亚而言毫无意义,更会令她产生某种不是很好的情绪。
所以于清清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陌生人。不但是陌生人,还是地位特殊、高高在上的那一种陌生人,维多利亚绝想不到会与她有交集。
于清清耸耸肩,从桌子上跳下来,说:“这有什么奇怪。李郝凡可是——”
但维多利亚打断她的话。于清清发现对方脸上之前那种别扭羞恼的神情一下子不见了,反而变得无比焦虑急切——
“你带我去见皇帝!”维多利亚扑过来,抓住于清清的手——后者差一点儿就直接将她的手腕折断了。
“带我去见你哥哥!有人要刺杀他!”维多利亚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但知道得尽快行动,不然……
她匆匆走出两步之后又忽然慢了下来,转过脸,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惊疑不定”这种表情都要在今天用光了——事情……不大对。
“你……”她松开于清清的手,震惊地说,“你知道这事?你要看着你哥哥死?”
于清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真不知道?”她挪揄着说,同时眨眨眼,就好像与同伴分享一个小秘密,“李郝凡——就是你说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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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第三十八分钟。
维多利亚失眠了——实际上一整天都没有从无比震惊的状态当中缓过神儿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不大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和那位“陛下”在基地里相处了将近一个月——虽然对方仅仅表现得像是和善而略冷漠的兄长。
她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来——她对他说自己要和皇帝说的那些话……岂不是他都知道了么?
可到了现在她都有点儿搞不明白李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