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华力气小,那金手镯还没碰到白容华呢,便哐当坠地,发出极大的声响。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才终于停了下来,安静的躺在地面。白容华猛地转过身,目光锋利而冷淡的看着白芳华,一步一步朝白芳华的方向走去。
白容华没走,白芳华原是如愿以偿的,可是白容华如今的目光让她心底发虚。那从来眼睛长在额头上。目光里尽是不屑的嫡姐,如今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的,紧紧的厉着她……她从来不曾见过这般阴冷深沉的白容华,像是想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方才扔镯子的快意迅速消失。气势顿时弱了起来,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白芳华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哆哆嗦嗦道:“你……你……想要干什么……你别碰我……母亲可不会放过你……”
输了阵势的白芳华,原是要气势汹汹的说话的。怎知声音却低了下来,听起来倒有几分求饶的意味。
白容华在白芳华前面站定,直直的看着白芳华,不说话,径直举起右手,力道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去。
安静的夜晚,有微风,隐约可听见虫鸣鸟叫,却让这惬意的夜晚显得更加安静怡人。然而,这“啪”的一声耳光,虽不算响亮,却显得分外突兀,打断了这宁静美好的夜晚。
白芳华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容华。白容华以前虽是高傲,可她从来都不敢打她。她凭什么打她!她怎么敢!不过是个亲娘早就死了,阖府上下都不爱的嫡女罢了,就算有安国公护着,又比她高贵多少?
她怎么敢打她!
白芳华震惊的看着白容华,久久都不曾从白容华打了她一巴掌的事实回过神来,却听到一个威严的男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白芳华捧着脸转过头去,看见白正卿站在不远处,心里一阵委屈,脚下快步小跑至白正卿面前,眼泪“唰”一下便流了出来,哭诉道:“父亲,六姐姐打我!”
白正卿眉头皱的紧紧的。借着不远处挂着的灯笼传来的微弱灯光,他看了看白芳华脸上伤的并不严重,亦没有出红印子。他拍了拍白芳华的肩膀,算是安慰,而后便上前两步,盯着白容华,冷声斥责道:“方才在母亲面前你倒是会卖乖,如今转过头便打人?你倒是会演戏的!即便你是她姐姐,即便如今你封了县主,你亦没有打她的权利!”
方才白正卿离的远,晚上光线昏暗,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白容华平日虽则骄纵,但打人,却是第一次看见。方才在里头,她听说吕氏病了,还假惺惺的说要探望吕氏,给吕氏请安,连母亲都对她赞不绝口,这才转身,就敢打自己妹妹!这般天生就能演的如此好戏的,果然不愧是苏氏的好女儿!与苏氏正是一个德性!从前是他眼瞎,被苏氏蒙了眼,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苏氏所出的女儿,即便没有苏氏的教导,亦是与苏氏如出一辙。
白容华抿了抿唇。没错她是打了白芳华一掌。可是白正卿身为父亲,他不曾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劈头盖脸的骂她。她素来知晓白正卿厌恶她,但没想到,白正卿会这般不公允。虽然她打白芳华是有错,若是白正卿问了缘由,也许便不会这般的责骂她。
白正卿见白容华不吭声,更认为白容华做错了,且还有错了亦不认错,甚至有要假装委屈之势。白正卿冷冷的盯着白容华,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你莫要以为你封了县主便可以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我向来公允,欺负妹妹便是犯了错,犯了错,便是要受惩罚的。此事我会告知母亲,让她老人家来做主。”
白容华死死的咬住嘴唇。在白正卿心里,她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是县主身份便随意欺压姐妹的恶女吧!白正卿如此厌恶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解释也不过是狡辩。
白容华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委屈的神情,倔强的看着白正卿,反问道:“父亲不问缘由便定了我的罪,难道这便是父亲的公允?或是在父亲眼中,我便是这般娇蛮之人?”
白正卿心里便有了几分不耐,嘴角露出了几分讥笑:“难不成我冤了你?我亲眼见到你打了芳姐儿,难道是我眼花?事已至此还要狡辩!”
若非他早就知晓白容华是什么人,若非他亲眼所见,白容华这好演技,还真有可能将他骗了去。白正卿冷眼盯着眼前惺惺作态,似足了苏氏的白容华,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怒意。
白容华直直的看着白正卿,白正卿明明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却从白正卿眸中看不到哪怕一丝一点的父爱,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甚至有几分恨意。她不知道白正卿为何如此恨她,或是如此恨她的生母苏氏,但此刻白正卿眼底所流露出的那些厌恶,的确让她心里万分难过。
在现代,她自小无父无母,由爷爷奶奶拉扯着长大。从小到大,她被无数同学笑话过她没有父母,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每一次开家长会,她的座位,永远都是空的。她曾经无数次做过一个温暖的美梦,梦中她有非常疼爱父亲母亲,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此,她比旁人更渴望亲情。而到了这里,她原以为她不过是没了母亲,仍有祖父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