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宫使身后,鹿马站在另一边。

身着铠甲的两位青年侍卫,脚不沾地飞到马车前,打开车门,拉开车帘,探身入内,随之抬下一张轮椅,放置于地后推着缓缓朝前走。

莲皇太孙穿着一身紫色衣袍朝袍,玉冠束发,垂下的珞缨一条系着齐耳明珠,一条系着红色流苏,肤白如玉,俊容如画,阳光下的他,眉梢唇角尽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美得如幻如梦。

两位侍卫将轮椅推到马车前方一丈约远,束手立在椅后。

墨棋的目光,柔柔的注视着前方。

领头的红一莲一,举足飘步,站在他左右。

二百多人的视线,凝视着正前方。

东城外,是一片空阔的草地,再远是田地,在五里之外才有山丘,一眼望去,开阔通达,无遮无掩的大道上,却只有一辆缓缓挪动的马车。

那,是公主么?

红莲宫使们的视线落在那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上,目光如火炙热。

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等这一天,他们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十五个寒暑,十五个三百六十五天,望穿秋水般的等待终于有了终点,他们的小公主终于要回来了。

等待是一种考验,他们也曾焦灼过,失望过,痛过伤心过,但,却从没绝望,因为,小公主昔年离宫时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们相信小公主终有一天会回来,重回红莲宫。

红莲公主,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莲国唯一的小公主。

红莲公主,那是他们的信仰。

红莲宫使的存在,只因有红莲,此一生,红莲使者只为红莲而生,为红莲而存,这是他们的一生的职责,是太子殿下赋于他们的神圣使命,既使,既使太子早已仙逝,他们也从不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望着那辆车,红莲使们眼神越来越灼亮,他们确信,那车里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只因除了公主,其他人不会在见到皇太孙时还无动于衷。

自去年皇太孙归国,他们知道公主将在来年四月回宫,却仍不知具体日期,今日,皇太孙急急号令宫使出宫迎接,那一刻,连他们都有刹那的措手不及

此一刻,当即见到到时别十五年不见的小主子,每个人的心原本已经历了从激动到沉静的一次过程,这会儿心潮又不受控制的涌动了起来。

十五不见,小主子可安好?

当压抑着的思念与牵挂如涌潮齐齐涌上心房,每个人的眼里除了那辆车,再也也容不下其他,就如此刻其他皆是虚无,天下之间唯有那辆车,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泪宝宝,泪宝宝……

墨棋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那个小玉人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是他未来的小妻子,哪怕她已忘记当年的约定,但只要她愿意回来,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

犹记得,去年时泪宝宝说什么都不愿意回莲国,甚至还以死逼迫着他不许让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而当突然通知说决定准备归国时,连他都有些不相信。

不管是何种原因令泪宝宝忽然间自己妥协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回来了!

望着马车,仿佛已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墨棋眸子中的深情藏也藏不住,化为暖暖的笑意,满眼满脸。

此刻,他才真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温柔公子,名符其实的温柔公子。

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一百近卫军人人心中乐开了花。

小公主了回来,从此,皇太孙终于不用再对着一张一张画像出神,从此,皇太孙再也不用在每年六月独自醉酒,从此,皇太孙再也不用独自承受一切的痛与伤心。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阳春四月的阳光照着东城门外却安静的能清晰的分辩出呼息与心跳都分别属于谁,那马蹄“得的”声音则像鼓点一样的撞击着人的心。

不过刹那间,人的心跳与马蹄声竟达成一个频律,还出奇的和谐。

载着一男一女的马车,丝毫不为他人的等待而动容,走得那叫个悠闲随意,那骨碌碌的车轮子转得异常的淡定。

花烬望望外面那笑意盈盈的少年,又望望怀中敛眸蹙眉的小丫头,似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唉-

发觉他的注视,墨泪微微展眼,瞄一瞄,心底轻轻一叹,依入少年的怀抱,缓缓的闭上眸子。

也该是时候“睡觉”了。

她安安心心的放心大睡,睡得毫不拖泥带水,睡得心安理得,一点不体谅外面那群人的心情。

其实,她的呼吸一直都很沉稳,跟真正的晕睡没有任何两样,现下不过是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更加真实,更加逼真而已。

这笨丫头还真会装。

瞅着放心睡觉的的小不点儿,花烬忍不住勾唇,伸手招取出一方宽大的黑纱,将人整个包裹起来,连点衣角都没让露出来。

再瞅一眼前方那等候着的男男女女,他几乎想抚掌大笑,不用脑袋想,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一会儿某些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竟无比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如他所愿,不消几个呼息,马车缓缓驶近莲皇太孙,在一片有规有律又跳动的十分有力的心脏跳动声率中,在二百余道热炙的视线中,脸孔板得跟僵尸差不多的驾辕的男子勒马停车。

噗咚-

一干人的心也随着“的哒”的马蹄声而骤然急跳了一下,与此同时,众人呼息一紧,几乎不约而同的屏住了气息。

绿袍绯装的红莲宫使们的心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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