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冲冲回院的任老,在瞥至屋内的人时心情便变得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冷着一脸老脸往上房狂飚。
上屋正堂内挨着东墙的桌座坐着两位不速之客,两人皆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东边的一位穿麻布长实,西边的则是一身白袍。
那两人,一人正是风云炼器院的执院长老仲忧,另一个自然就死赖在学院不肯走的药神殿的管三长老。
面对面坐着的两大长老你瞪我我瞪你的互瞪着,好似在比谁的眼睛更大,就连知道主人回来也肯就休战。
嗖-
满心不爽的任老疾电似的蹿进屋,站在桌边死死的瞪着喧宾夺主的客人:“你们两个谁看谁不顺眼就去擂台那边打个你死我活,在我这里比瞪眼算什么回事?”
唰-
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回瞪对方的目光,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还是收敛点的好,否则没不定没准会惹得主人发真火。
“还杵着干么?想蹭饭吃么?”任老瞧着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个拿他的小院当自己家一样自由来往的外来客。
“哎呀呀,别那么大的火气,好歹咱们是朋友嘛。”被主人吼了的管乐,一点也不害臊。
他怕啥?
像这种情况早不是一二次,他司空见惯,而且,任老家伙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的货,甭管他吼得多凶,往往不消片刻气消。
管三长老一点不担心会被丢出去。
朋友?
一听那句,任老忍不住嘴角狂抽,后悔得想撞豆腐。
当初为了观察七色彩虹的药效,他便让好管的暂住自己的小院内,如此也方便探讨,谁知那老货一住就上了瘾,死赖着不肯走,直到各家贵客来访,他才肯移去客院。
但是,谁料姓管的去了客院后,仍隔三差四的他的住处跑,每次来都是打着跟“朋友”喝茶的幌子,也因为他曾经确是在风云的长老们的院落子客居过,侍卫们根本不好阻拦,以至于老家伙来往无阻。
任老很悔,悔得恨不得拍死自己,他当初究竟是哪根筋错乱了,竟会让管老爱伙住自己的小院?
“厚脸皮!”怒冲冲的一甩冷眼,他一屁股坐下,对于脸皮厚得跟墙一样的家伙,他还真的没辙。
仲忧双臂环胸,冷着脸一言不发。
“本老这张脸哪厚了,明明比饺子皮还薄。”管三长老摸摸自己的脸。
“哼,”任老懒得跟人计较,随手甩出一道白光:“这是小混蛋要炼制的药剂,你这么有空帮着分下忧。”
白纸黑字的一片光,像刀子一样的射向留着山羊胡子的白袍老者。
仲忧动了动眼珠,却是不阻也不拦,仍然静若木雕。
瞧着来势汹汹的一片白,管乐喜得眉飞色舞,手疾手快的一甩袖子,一把将一片白光兜住,生怕老家伙反悔,又火速收藏。
小药师的药方,那可是千金难换。
“果然够朋友,我不打挠你啦,等我炼制好再送来。”收了东西,不等主人下逐客令,弹身飞起,自动告辞。
哼,还算有点眼光!
瞧着远去的一抹白光,任老连连哼气。
“你竟舍得将药方给他?”确定来客再也“偷”听不到说话声时,仲忧才略带惊讶的开口。
“无妨,反正他也算半个自己人。”任老很大方的笑笑。
药方那么多,给几张又何妨?反正他们这回是有得头痛的,丢几张出去,让管老东西也头痛头痛,一来可也全了‘朋友’之情,二来嘛,正好借他的手分忧。
当然,他是坚决的不会说药方其实是不全的,姓管的想捡便宜,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这回头痛死他去!
他敢赌,等姓管的看过药方,肯定会郁闷。
独纠结不如大家一起纠结,有人陪着纠结,这是多么美妙的事!
听到他的话,仲忧紧绷的略略变得柔和了几分。
而管三长老是不知自己被人“利用”的,带着药方,一溜儿的出了任老头的小院,生怕路上遇到熟人,他几乎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真正的加速前行,一阵阵狂闪后回到风云的客院。
客院宽阔,客院鳞次栉比。
管乐似闪电般回到住处。
药神殿客居的小院是座花园似的小四和院,安安静静的,并无喧华,其上屋正门前立着两位白袍男子,屋内,亦有人。
上屋正常的左侧靠墙的地方铺着笔席,上设座,在临墙的一边盘膝坐着一个穿白袍的男子,约二十七八,生得剑眉星眼,俊俏fēng_liú。
他的右手那边不远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两人正在品茶。
当像闪电一样疾速劈闪至小院的管三长老至时,屋内的两人连眼都没眨,好似早见怪不怪。
而全速赶回的管乐,像风掠过小院的空地,飞蹿至屋内,呼的一下在青年男子对面坐定,一边长嘘一口气,一边伸手抹抹面。
桌几边的两人望了望他,眸子中浮出一丝淡淡的笑。
“又被轰出来了?”青年男子挪揶一句。
他的嗓音清透,似春天的风一般的清爽。
中年男子的嘴角微微的抖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的很佩服管三长老的勇气,管三长老常常去任长老那蹿门,常常会被主人不客气的嫌弃,他却乐此不疲,真正的是勇气可嘉。
嗯哼,这是门缝里瞧人,看人瞧扁了!
“圣主,在您眼中,属下真的那么招人嫌?”管乐老脸一垮,满脸的哀怨。
圣主勾勾唇角,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