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是伺候过太皇贵妃的人,太皇贵妃和太后算是史上少有的后宫和谐典例,文孝帝在世时候是个fēng_liú种,宫内外情债欠了一屁股,女人间勾心斗角争宠的事情在后宫是屡见不鲜。
太后疲于应付,都是太皇贵妃从旁协助,太后甚是倚重太皇贵妃。
文孝帝驾崩后,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太皇贵妃娘家又是出了大力扶持新帝的,太后更是对太皇贵妃心存感激。
太皇贵妃去后,一应伺候她的人本应遣了,太后却把这些人都养着,没分配新主子,说是不舍得他们去伺候别的人。
直到我被封了皇后,太后把原本伺候过太皇贵妃里,那些还能做的动事情的人都给了我。
姜生作为那一批能用的人里头资格最老的,自然而然成了我宫里的总管太监。
想那姜生原本伺候太皇贵妃时候,虽不过是个首领太监,但也算是仗着主子后台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家都要尊他一声姜公公老爷。
现在到了我手里,官升了,地位却是降了。他心里大约忒是憋屈,所以才常常苦口婆心的劝我拿出皇后的威严来。
我在他眼里,大约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以至于他现在都随着我,只是实在看不过去的时候,才会说两句,譬如上午贤妃不尊我一声娘娘,可偏偏我总是拦着他,我想以后,他肯定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了。
上回我来未央宫挨训的时候,姜生还叮嘱了一句娘娘错不在你,你不用道歉。
这次我都进门了,他一句话也没讲,对我是心冷肝冷了吧。
第五章 【德】偿所愿!
上回我来未央宫挨训的时候,姜生还叮嘱了一句娘娘错不在你,你不用道歉。
这次我都进门了,他一句话也没讲,对我是心冷肝冷了吧。
我其实也并非懦弱,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伙儿和和气气的多好。
我这样想,可旁人未必如此认为,我进去的时候,德妃哭的肝肠寸断的,活像是我杀了她全家似的。
皇上安慰着,难为他二十六的年岁,要哄着一个二十八的姐姐。
“皇上。”
我低低的喊了一声,那厢两道幽怨的光落我身上,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的。
“皇后娘娘,你身坐中宫,便是一架天平,左右四方都不能有所偏颇,如今我也不是非争那万扇室不可,我年长贤妃,理当相让,只是大庭广众,你便如此弗我面子,可叫我在宫里头如何立足。——皇上,大家都在说,皇后是您钦点的,皇后擅自做主把万扇室给了贤妃都是您的旨意,人人都说皇上你不喜欢臣妾了,臣妾听的,心里头难受的要死,一个屋子没什么,可让人指手画脚的说臣妾失宠,臣妾真的生不如死。”
德妃现年二八,不,二十八,闺名白雪媛,是皇上做太子的时候选的良娣,伺候皇上年岁是最久的,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可怜。
以前我还是太子宫里宫女的时候,她便常常能把鸡毛蒜皮的委屈说成天大的事儿,哭天抢地的非要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住持公道,太后颇为不待见她,可是皇上很是喜欢她。
我时常怀疑皇上的品味,倒不是我嫌弃那德妃满脸皱纹涂粉三层的脸,我只是好奇这样一张脸撒娇装起可怜来,皇上怎能忍着不吐,反而细心呵护耐心安慰。
我因为这个问题晃了神,以至于皇上连着喊了我三句我才反应过来,忙垂下脑袋去心虚的看着脚尖。
可不能叫皇上看出我在心里腹诽那位老德妃。
“皇后,你怎么说?”
这事儿还能怎么说,明摆着我本是要求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果却弄巧成了拙。
我只能道歉:“臣妾考虑不周,让德妃伤心了。”
眼角就瞥见了德妃得意的神色。
皇上又开了口:“那你以为怎么解决最是妥帖?”
这事情好办,我好歹也是御前伺候过那么多年的宫女,又长年累月习惯了德妃的装可怜,对此已经颇有心得,德妃每次闹,其实不就为那点破事——宠幸。
“既外头这样说着,那皇上您可以连着翻德妃两日的牌子,再宣布把沙洲小筑赏了德妃,外头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空气里静谧一阵,良久才想起一个松松懒懒的声音:“这法子你真觉得可行?”
怎么不可行,一则德妃目的达到,二则皇上不也挺喜欢德妃这颗老萝卜,连着啃两晚上应该也不腻歪。
“是。”
“朕以为,连着两日恐怕不够。”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德妃受宠若惊,奸计得逞的笑意。
而她边上的男人,一双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尽让我一下子有种我说错话了的感觉,接下去不知道该如何答。
“皇后难道觉得两日够了?”
他这是说正话还是反话呢?
我觉着他有点在怪我,可看德妃眉开眼笑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那么喜欢啃老萝卜,怎么就是反话呢。
当下我盈盈一拜,笑容甜甜:“那就三日吧。”
我看到他眼底黑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可等我仔细看时候,他的眸子已经转向了德妃,笑的温暖和煦:“那就三天吧。”
德妃的眼睛里,都要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眼泪早就止住了,可惜那脸花胡了一片,煞是渗人,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看到那张脸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皇上喜欢,那人家这脸花的也就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