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下意识的问道。
“周长眉的修为很强,最起码我对他也不敢轻易言胜。虽然周长眉吃亏是因为轻敌大意所致,但既然吃了亏就是吃了亏,没必要找什么理由。能让一个通明境的大修行者几乎废掉一双脚一只手,你觉得方解会是个绣花枕头吗?”
完颜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就这么忍了?”
“连小公爷都要忍了,你难道还能怎么样?”
宁先生笑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对方解还是尽力客气一些吧。方解既然知道与他见面的是沐府的小公爷,尚且还那样蛮横,其一是因为他那样的人本身就这般霸道惯了,不然也不能占据整个大隋先按,控数十万雄兵。其二,还不是因为他有恃无恐?”
“他……凭什么?”
完颜康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
宁先生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他凭什么,也就不必来你这一趟了。方解就算平日里再霸道,也应该知道在别人家里要客气些的道理。他既然不讲道理,必然是有其不讲道理的资本。在这个资本没有摸清楚之前你不要因小失大,若是耽误了公爷的大事……完颜康,你那大汗的位子未必就稳妥啊。”
他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的说道:“公爷帮你找了个机会继承北辽族大汗之位,是因为你对沐府有用,捧你做大汗,比完颜勇做大汗更好,无论是对北辽族还是对沐府来说都是好事。只要你做了大汉,以沐府为尊,那么以后你北辽族自然生活的更好。完颜勇虽然对沐府也很尊敬,但那种尊敬也你对沐府的尊敬不一样。”
“是是是”
完颜康连忙点头:“我对沐府的尊敬,就如同孩子对父亲的尊敬一样,完颜勇怎么能比?”
“所以,方解的事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再插手了。至于方解到底依仗着什么敢在东疆这样为所欲为,我会查清楚。如果他真的只是虚张声势的话,到时候府里自然容不得他在东疆撒野。就算是西南龙又怎么样?在东疆沐府面前,谁都是条虫。”
他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拍了拍桌子,随着他的手掌起落,那结实的木桌忽然间化作了粉末,悉悉索索的落在地上。他一拂袖,那粉末随即被吹飞出去,如一阵小旋风卷出了门外。
“我明白的!”
完颜康连忙点头:“在沐府面前,谁都是条虫!”
……
……
完颜云殊从进了北辽大汗完颜勇的宝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就连北辽族的百姓都没见过她出来。完颜康对此有些怀疑,他以为见过完颜勇之后,完颜云殊还是会和方解住在一起的,谁想到方解居然就住在完颜重德的帐篷里。
这几年来,在沐府的支持下他已经逐渐在架空大汗完颜勇的权利,收买了一批北辽族的贵族,环境能改变人这确实是不容置疑的道理,很多北辽族冷毅坚拗的汉子到了东疆之后,逐渐被金银财宝锦衣玉食弄的越来越软。
用沐闲君的话说,一群穷苦潦倒的人忽然间学会享受了,并且已经习惯享受了,让他么再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他们死也不会答应。
这个死也不会答应,就是沐府要的效果。
完颜康所住的大宅子仅次于完颜勇的宝帐,占地数十亩,是沐府的人供钱供物的修建起来的。客厅建造的极宽阔大气,里面的陈设也很奢华。北辽人还不懂得字画古玩之类东西的含义,他们喜欢在客厅里摆一些比较夺目的东西。比如金银器,这些东西按照大隋律例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可现在大隋的律例也已经没了意义。
完颜康的客厅里,金碧辉煌。
就连座椅扶手都是包了金的,看起来格外的璀璨。阳光明媚的日子,这屋子里显得熠熠生辉。
完颜康看了看坐在下面的这些人,都是北辽族站在他这边的贵族,这些人都没少接受沐府的好处,吃人家的嘴短那人家的手软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几年后的今天,这些北辽贵族曾经坚硬如铁的膝盖,已经变得发软容易下跪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
完颜康喝了一口茶后缓缓的说道:“沐府的人会继续盯着方解,咱们就不用再操心了。”
“特勤!”
一个北辽贵族站起来不忿道:“就这样忍了?”
“自然不是!”
完颜康道:“但,既然沐府要接手过去,难道你还不放心?”
那人又坐下来,摸了摸腰畔挂着的短刀:“报仇出气,还是自己动手爽快!”
“所以你还要学习!”
完颜康扬了扬下颌:“要学会汉人的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情,吃了亏就立刻找回来那是莽夫!人家沐府的人都能忍一时,你们就一时都忍不了?”
正说着,忽然外面有下人进来禀告:“特勤大人,外面来了一个汉人,说是镇国公方解的随从,送来一个请帖。说是因为昨天的事镇国公要在银兴酒楼请您喝酒,算是跟您道歉。”
“哈哈”
完颜康站起来哈哈大笑:“你们瞧见沐府的手段了吗?昨儿方解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儿沐府的人一到,他立刻就要请我喝酒赔罪!”
下面人立刻一片赞叹,一个个眼里放光。
“告诉那人,就说我会按时到银兴酒楼恭候镇国公!”
完颜康摆了摆手道:“到时候,我和镇国公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