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赶了一天路,谢岙兴奋劲过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管这灰毛兽妖还在屋内,抱着被子就滚到了床里,随口哼了哼。

“唔…不许到床上来,不许乱跑!”

说罢很快睡过去。

“咕噜噜…”

寂静房间内,响起阵阵肚子叫的声音,耳包甩着尾巴从床边离开,想要跃出窗外觅食,脑门上的金环忽然一缩,一道莫名力量阻隔脚步。

‘不许乱跑——’

想起这句含糊着睡音的话语,耳包爪子一转,重新来到床边。

谢岙正梦见自己脚踩七彩祥云收集了所有经书,咧嘴笑得满口白牙,搭在床沿上的手掌忽然传来湿漉漉的触觉。

谢岙睡得正香,一爪拍开,翻身继续睡。

柔软不设防的鼻子被狠拍了下,灰毛兽妖耳朵抖了抖,又伸脑袋过去,舔舔谢岙手心。

“…唔?”谢岙迷迷糊糊转头,听到好似打雷的声音闷闷响起,只觉被折腾的不能好好睡觉,又是一巴掌挥开,“啧,让、让老纸先睡觉!”

舌头被挥的卷起,啪叽拍在鼻子上,饿了半个月的肚子已经叫翻天,床上那人睡得呼噜声连绵。灰毛兽妖默默缩回舌头,耳朵下一撮绒毛慢悠悠一晃,粉色逐渐加深,先是橙色,接着色泽越来越浓,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整撮毛都变成了最深最沉最浓的炼铁之红——

“呼…”

不知是哪里的风吹来,蜡烛骤然熄灭。

“叱吼——!!!”

一道怒吼好似惊雷落下,谢岙猛然从床上弹起,抄起金棒迷糊看去,就见一道灰影撞开了墙壁,在墙上留下硕大一个洞。

呃?!怎、怎么回事!

睡意被吓跑,谢岙来到洞口,探出脑袋瞅瞅,眼睛霎时瞪大——

客栈四周本应是一丛茂密树林,此时洞外一条山路上草从被踏扁,石块踩碎,树木被撞得横七竖八砸在两边,不远处的地方还传来轰隆声响,一颗颗绿顶树尖消失不见,极度酷似飓风过境的画面。

谢岙额头狠狠跳了跳,跑到隔壁房间,想要推开门叫上青龙,那门上却下了禁制,谢岙刚一碰就被烫的缩手。

…难怪都闹翻天了还在睡觉!

谢岙深吸口气,揣上金棒跑了出去。

......

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山野深处,盛着一瓢不大不小的湖泊,鲜少有人出入之地,鱼群良多鲜美,不时可见连成片的鱼群好似银墨划过湖水。

一只粗身大头长着尖齿的大鱼埋伏在湖泊一角,待到鱼群路过,悄然跟在其后,背脊上一溜尖锐似刀的利刺露出水面。

终于到达最接近的距离,尖齿大鱼猛然长大嘴,鱼群惊得四散乱窜,依然被大嘴吞下了不少。就在大鱼挺着肚子咬住最后一条鱼尾时,自己的尾巴却忽然被狠狠咬住,百余公斤的鱼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度啪叽丢在了岸上,一只爪子重重落下。

“噗噗噗——”

背上的利刺被踩的倒扎在皮肉里,尖齿大鱼被迫吐出一条条鱼,两只鱼眼怒瞪,顺着鳞片乍起的粗爪看去,但见身上一只独眼四不像万分凶煞,狂化的毛已经冲天怒起,其中一撮毛红的惊人,在夜风中好似熊熊燃烧的烤全鱼火堆。

尖齿大鱼立刻僵住,鱼鳍一扇,翻白眼挺尸装死。

独眼四不像兽霸气怒吼一声,一条圆滚滚的尾巴如骤风扫过,把地上的小鱼全部扫到湖中,紧接着一道狂风喷出,湖水被卷起千层浪花后汹涌四散,树林霎时漫上急淌大水,禽鸟惊飞,野兽惊走,小妖小怪从洞中狼狈钻出,整个树林好似捅了的马蜂窝一般乱成一团。

……刚才她睡觉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为、为何自家兽妖突然暴走?!

谢岙站在一颗幸免的大树上,只看得目瞪口呆,脑袋上方一排排不得不换窝的鸟群愤怒鸣叫,下方已经没了水的深坑里,灰毛兽妖吃的肚子圆滚滚,仰面朝天躺在一大片闪耀着璀璨鳞片的鱼海上,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谢岙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之前收妖的决定太仓促了!

距离湖泊有一段距离的客栈内某房间内——

一轮椭圆黑色石盘浮在半空中,如实如虚。一团青雾从盘内涌出,落在房内化作青年身形。

青龙看了看桌上比正常蜡烛高了三倍的红烛,见它燃了一半,正在自己估算之内,一脸满意挥了挥袖子,烛火噗的熄灭。

虽说仅仅离开一炷半香的时间,应是没有什么事,但是考虑到纯阳之体稀缺外加脖子上那枚金环,青龙大爷屈尊纡贵的迈开脚步,准备去隔壁瞅两眼。

弹指间撤了禁制,戎睚打开房门。

“哗…”

脚底踩到水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本是天字房小巧的院落内,一道墙上穿了个大洞,洞外一条深坑直通狼藉树林,一条不知道从何处涌来的水流顺着坑漫来,正在脚下。

青龙:“……”

42哟,青楼街遇怪官!

青山过绿水,祥光灿灿渡节气。初夏来的极快,似乎枝丫刚刚抽绿,夏蝉已经爬到了树上。

绿荫遮蔽的一条乡野小道上,一辆马车疾驶而过,车夫看起来呆板无趣,马车普普通通,然而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却诡异行驶的极为平稳。

飘忽扇动的窗帘下,隐约可见一条灰毛尾巴若隐若现,一道似少年清脆朗朗又带着几分干哑的惊呼声传来。

“咦?那蝎子精消失一事有蹊跷?”

“不然你以为本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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