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剑似是一触即碎,剑气刹那消失弥散。谢岙心底有些复杂,扛着白抒远,跨过门槛,看到外面神情木讷的几名弟子,立刻把人肉包袱交给他们。

厅堂内,云青钧脚下迈出一步,身形却是微微一晃,如今身体本就不受控制,这一步迈出如万蚁蚀骨,再也动弹不得。

看着门外阴沉天色,少年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捏紧手中破碎衣料,黑眸犹如雨中明灭的孤灯,下一瞬就会抖晃熄灭。

……

太苍山庄?飞龙阁

湖边,暗流激涌,腥风阵阵,浊气翻搅湖心,深涡擦过岸边激起四野水浪。

几名行尸走肉般的弟子把白抒远和谢岙两人御剑带到湖边,湖岸四周躺着数名山庄弟子和玉林派道士,一动不动,谢岙忍着上前探鼻息的冲动。

按照琴凝然所布的局,此处便是最终boss战地点。那软骨散加上后遗症也只有一炷香多一点的效果,也正是禁制撤离之时,被众妖包围的云青均等人必然先除妖,进而不得不斩断剩余四根昊天玄天链,阻止大部分妖物,最后来到此处重新封印聚妖之阵。

到时候,‘恰好’在此处的‘恶师叔?榭筝傲’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就算云青均再如何念及同门情谊——重开聚妖之阵,累及其他门派,引妖袭击山庄,又故意解除禁制,分明是陷太仓山庄于不利,陷弟子于危险,罔顾他人性命,这般不仁不义自然会引起云青均厌恶至极,最后一剑捅过来gver。

不过么……

昊天玄铁链被斩断、山庄飞升之时,必然会引起某只青龙注意——就不信这货会放着碗里的肉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飞上天!

谢岙脑子里闪过逃出升天后,针对‘凝然师侄’的各种打击报复方法,看了看几乎变成砚台盘的湖水,弯腰架住白抒远的胳膊窝,把他往水阁中央拖了拖,稍稍远离水浪,正气喘吁吁时,就见他仰下巴抬头,此情此景下,竟露出一抹微笑,仿若悠悠蒲草随风劲扬。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信师叔会做这等事情。”

谢岙不吭声,继续拖拖。

“师叔昨夜还与我共赏花灯,心心念念如何取了经书离开,”白抒远唇上粘着一根野草,润泽唇角翘起,好似任它焦土之地也能变成无尽良田花丛,“若不是我昨夜忽感不适早些睡下,说不定师叔已经取走了经书偷偷溜出山庄——怎么会忽然就变成这般状况?”

…啧,看来这牵魂情蛊还附带催眠暗示效果,把昨夜动手的事情替换成了身体不适,难怪白抒远之前一直无所察觉。

想到衣服里贴的传音符,这厮随时变身小怪兽的属性,谢岙继续默不作声,把他拖到屏风前靠着,正要起身时,袖子蓦地被一把捉住。

“或者…师叔是被谁所利用?”青年含笑凤眸浮现点点锐光,凝聚盯来,几欲掠过心底。

“…抒远师侄多虑了。”看到右边飘荡半截的袖子,瞅瞅左边被青年捉住的袖子,谢岙眼皮抽抽,脸上依旧维持雷打不动的莫测神情,抽出青年身后的湛白长剑,准备如法炮制这边的袖子。

“那么…这是什么?”

白抒远目光下移,落在谢岙脖子上。

谢岙顺着目光低头一看,只见领口因为刚才扛背搬拖人形重物而扯开些许,露出一抹雷极环。

“这般涌动灵光…”白抒远皱眉,“难道是控制…”

谢岙心口剧跳,猛然伸手捂住青年的嘴。然而下一瞬,谢岙浑身颤抖僵硬,一声闷哼溢出口唇。

湖风吹不尽,衣衫纠缠之间,一把湛白长剑从腹部贯穿而过,血流滴答落下,谢岙的手还在剑柄上握着,另一只修长手掌包裹着她的手,以绝对制服的力量生生把剑锋掉转刺入。

这般力道…看来药效百分百已经过去了。

谢岙看着青年刹那间木讷无神的双眸,深深叹口气,每一次呼吸都好似泼了酒的刀刃在腹部重新舔过一次,刺痛灼烧到嗓子眼里。

这药效时间分明比一炷香要短,白抒远却提前恢复了力气,看来又是出自凝然师侄手笔。

假装布下那最终之局,误导自己的思路,把所有戒备和计划都放在最后,然而却在此处埋下了杀招。

此时自己恶徒之名已经圆满博得,被云青均憎恶厌恨;太仓山庄也已经割断了昊天玄铁链,远离‘污浊俗世’;而这既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无法准备逃脱,又能借白抒远之手遮掩种种证据,甚至夺去她最后辩驳洗白的机会,不冒丝丝风险。

好一个一石三鸟,环环相扣,步步杀机的计谋——凝然师侄,你还真是舍不得师叔安然离开。

谢岙紧紧握着剑柄不让它再深入,然而青年的手却毫不迟疑继续推进,血流顺着刀刃汩汩流下,谢岙脸色煞白,牙关打颤,只觉肚子抽搐的快要扭成大麻花。

卧槽,等此事一了,一定用色空棒把白抒远这货压成饺子皮!把这蛊虫一个个挤出来!!

“铃……”

天空忽然响起清脆悦耳之声,正是太苍山庄所有禁制彻底褪去声响。远处山崖的位置传来桀桀诡笑,森森阴风,簌簌妖气流窜之音,加之天空雷云密布,霎时间整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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