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从十两银子一窝的软兔子变成千两黄金一头的独角白鹿!
谢岙恍惚后退一步,捏捏胳膊,掐掐腰,拍拍肚子,比划大腿——
难道修习阳气经法还有这般效果?可是从一开始,那些把自己掳走的妖怪就夸赞肉质上乘好入口……
而且……
谢岙有些怔愣望着自己的双手,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种异样感太过细微,好似火焰山顶上落下一粒冰块,转瞬…消融的一干二净。
90哟,重重疑团初隐现!
就在谢岙瞪着镜子出神发呆时,小王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喂,你换好衣服了没有?那团叶子方才又喊话了,让你在半炷香内出去,否则——”说着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眼看便要推门进来。
半柱香啊……半炷香?!
想到在王府外徘徊等待到快要张牙舞爪的某只青龙,谢岙脑仁顿时疼了,连忙把衣带系紧,火烧屁股般一溜烟窜了出去。
与小王爷匆匆交代了句‘明天再来取经书’,谢岙一脚刚刚迈出门槛,迎面走来了一名身着道袍之人,面容方正,留着短须,脚下生风,两眼精光聚神,一看便是修为颇深之人。
“槐一道长?”萧世宁一脸惊讶,快走几步相迎,举止言谈皆是难得的恭谨,“不知道长此时前来小王的内院,可是有何要事?”
“小王爷无需如此客气,”槐一道长笑着摇摇头,并不入内,“贫道下午与王爷有事相约,方才正欲道别,忽觉有妖气盘旋此地,于是过来看看…….不想来到院中,却又寻不得踪影……”
呃——
妖气……该不会是指戎睚控制那侍卫的妖术?或是那团传话的叶子球?
谢岙心里发虚,趁着小王爷与这位道长热络说话的功夫,便要溜墙根低调离开。
“这位少侠,还请慢留一步!”怀一道长忽而出声,几步来到谢岙身前,“贫僧观少侠灵力生生不息,刚猛无匹,应是阳气旺盛之体……不知少侠可是修道之人?”
被这位道长满怀希望的双眼盯着,谢岙不由后退一小步。
啧啧,该不会又是一个想要游说自己加入门派的道士?
“道长误会了,”谢岙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表情不变道,“在下乃是佛门俗家弟子,从小练的便是刚猛经法,因此阳气凝聚比常人多些。”
“原来如此……”槐一点点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善笑,手下忽然如疾风探出。
谢岙旋身避开,一跃三步远之后,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一抹反光自两人之间隐隐出现。槐一手中牵着一根赤色细线,恍然惊叹,“少侠……竟是纯阳——”
这细线另一端缠着谢岙手腕,脉象悉数透过线绳传出。没想到这道士还有悬脉的本事,谢岙一把扯断了细线,脸上带着几分防备怒色,“道长这是作甚?”
“还请少侠谅解,贫道如此冒犯,实乃是情急所迫,”槐一收线入袖,叹了口气,“几日前,我朱招派数位师弟不小心中了妖毒,这妖毒实在阴猛的厉害,寻常灵药难解,只有天下炽阳之物才可尽数化解……贫道今日来访,也是向王爷借调府中一块火玉缓解一二,不料机缘之下遇到了少侠,”槐一两眼猛然放光,“若是有了少侠之血,定可连根拔除这可恨的妖毒!”
“所以道长想要我的血?”谢岙摇摇头,客气道,“恐怕要让道长失望了。”
槐一愣了愣,随即笑道,“少侠误会了,只需少侠一碗血而已,绝不会伤及少侠身体。我派也有许多补血妙方,少侠之后可以随意在门派内休息,定当上宾款待;贫道也会与掌门讨一件门中宝物,赠与少侠当做答谢。”
“无论是一碗还是一勺血……”谢岙抱拳一拱手,欲抬脚离开,“抱歉,在下都不能给——”
“喂!”小王爷忍不住开口拦下谢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就是一点血,男子汉大丈夫,你怎地如此自私怯懦?”
自私?怯懦?!
谢岙脑门青筋蹦了蹦。
卧槽!要是给了那碗血,才是祸害了整个门派!没等那些小道士喝下血,说不定就已经被围堵上山的妖怪们啃光了!
“少侠当真不愿出手相救?”槐一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不愿,是不能——”太了解纯阳之体对于妖怪来说是何肉品等级,谢岙当然不敢给这道士放血,况且普天之下,这‘至阳之物’的宝物又不是没有。眼看快要超出某只青龙规定的半柱香时间,谢岙也不解释太多,脚下抹油循走。
“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不来我朱招派。”
身后紧随传来一句慢条斯理的话,谢岙扭头时,隐隐看见槐一露出莫测微笑。
刍叶客栈——
丹霞披顶,薄霭笼花,行云重熏暮色。天字一号房厅堂内,一张圆桌正对门外日落秋色,晴空风暖,景致正好;桌上好酒好菜,半桌是当季佳肴,半桌是洛安城特色菜品。
谢岙此时却只能望着满桌美食干瞪着眼,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两只手皆被上好锦缎裹了厚厚数层,团成了粽子,那锦缎的质地色泽以及图案,十分类似某只青龙缺了一大片的衣摆的面料。
“女子衣裙?”正在握勺分粥的雪禅惊呼,“恩公穿了……女子衣裙?”
“正是,”白衍摸着下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