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呕呕——!”
一阵翻天覆地干呕,谢岙只觉五脏六腑皆扭曲,连肠子都快要吐出来。待到好半天缓过神来,身体上的不适倒是把之前种种惊惶混乱冲淡不少。
“为何……手上不能动弹……”谢岙嘶哑着声音,两眼还有些发虚。
一只手臂揽过谢岙身体靠在自己身上,二指抚上谢岙下巴打开,一粒丹药轻弹入唇齿中。
“莫怕,有我白衍在,定会无事——”
青年席地坐在草坪上,也不嫌月白衣袍就此沾污。倒映在谢岙双目中的俊逸眉眼飞扬,凤眸流光含笑,让人觉得好似在他身边便会同享深厚福泽,浮生又有何愁可忧。
“多谢……白七少主……”谢岙含着丹药,正觉有些难以下咽,手腕上就传来湿漉漉的触觉。谢岙余光一瞅,一颗灰毛脑袋正无限放大,嘴巴上颠颠叼着似莲蓬一般的软壳东西,内里被挖空,盛了满壳水。
“青鲤蓬?你这兽妖倒是眼疾嘴快……”白衍笑笑,一手托着青鲤蓬调整角度,帮助把蓬壳内的水喂到谢岙嘴里。
然而还没等谢岙多喝两口,只听脑袋上方忽然传来倒吸气之声,扶着青鲤蓬的手剧烈一抖,猛然收了回去,与此同时缩回的还有青年充当靠背的修长身板。
“咚——”谢岙身体向后一仰倒磕在树干上,所幸丹药下肚,手上恢复几分力气,边揉着脑袋,爬起来一看——
那位传说中游遍花街的白七少主不知何时踉跄退到了几步远之外,凤眸惊惧,薄唇抖动,俊逸面容绯红,翩翩身形凝雕。
“你、你、你……”方才还镇定若青山的清朗声音此时如弹棉花,乱颤的一塌糊涂。
谢岙一脸莫名其妙。
……这种看到肥鸡飞上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叱吼——!”
灰毛兽妖大吼一声,横身挡在谢岙面前,兽瞳凶狠瞪着不远处的青年。
随着灰毛兽妖尾巴扫来,茸茸软毛卷上光溜溜的胳膊——
……嗯?光溜溜?!
谢岙忽觉恢复了知觉的身体,有些凉飕飕。
谢岙僵硬着脑袋低头一看,只见诡异窜长的长发半遮着身体,而透过其余尚未覆盖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
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
107哟,青龙再邂忘前尘!
春风,嗖嗖刮过;
长发,隐隐扬起——
扬起个毛线啊!
为毛自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三神入体时也会变出一身衣服来嗷嗷嗷!
谢岙猛然回过神来,扑向自家兽妖硕大脑袋紧紧抱住——
无论如何先用耳包(的毛)遮身再说!
灰毛兽妖绷直的四爪一僵,耳朵抖了抖,扫过一片细滑肌肤,赤红兽瞳登时圆似铜钱,耳朵下方一撮毛瞬间漂成了红色。
“劳烦白七少主能否给我一件衣裳遮身——”谢岙强自镇定,一派大宗门派师叔之势,满额却是急汗狂流,内心羞愤欲绝得直挠爪。
所幸谢岙开口说话之瞬,几步开外的青年脚下便是动了动,随即衣衫挲挲声响起,一件绣着瑞草的月白莹衫披在了谢岙身上,带着缕缕灵气盘亘的温暖。
谢岙迅速把衣服裹紧,手忙脚乱整理好衣装。
啧啧,不愧是白泽族七少主的衣衫,这般质地,这般面料,这般保暖度,披在身上简直如地下热泵高端技术供暖,全身全日如春天般舒适。
虽然身下凉飕飕,毫无安全感,但是谢岙琢磨着再借裤子恐怕那位白七少主就会翻脸。
等到谢岙把随衣附带的腰带系好,再抬头时,青年已经站在了更远的地方,面朝峭壁,背朝这里,两袖灌风,浩云扇柄挂在腰间飘荡。
望着白七少主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谢岙咳了一声,正欲开口打破尴尬,谁知他身形蓦地一趔,脑袋差点撞在那面青壁上。
“白七少主?!”
“无事、无事……”白衍转过身来,脸上还有些微红,平日似含千言万语的凤眸此时直直盯着地面,“榭公子……不对,榭、谢姑娘……在下方才不曾想纯阳之体会是女子,所以适才喂药之时未曾注意……这般看了……看了身体……虽说灵凡有别,但是毕竟占了这等便宜,白某自当负起责任——”
“不不不,不需要白七少主负责!”谢岙吓了一跳,急吼一声,看到白衍愕然抬头,意识到反应过于激烈,忙解释道,“白七少主救命之恩,已经让我难以回报,七少主这般看了…咳,看了一眼,我怎能与救命恩人计较,自然不算数!”
“可是怎能让你——”
“白七少主!”见白衍张了张口似是还要再说,谢岙高呼一声打断,加把劲继续,“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白七少主看了真身……”谢岙眼睛一转,一脸苦恼道,“因为我本就是男子——”
白衍神情近乎呆滞。
“正如白七少主所言,我本纯阳之体,怎会是女子?可是谁知这次三神入体之后,就变成这般女子身形,当真让我苦恼!”谢岙叹气连连,“莫不是……这木头并非我之本身,才会有这般怪异现象?就连头发也莫名变长——”
物证、事由皆在,推演合情合理!但愿这白七少主能相信她还是个男的,消除这等碍事的尴尬,继续充当亲密无间的好队友!
唔,若是能在顺手之余查查这木头身体的事情就再好不过!
幸好此时此景之下发现自己真实性别的是这白衍啊…...
“也是……纯阳之体怎会是女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