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谢岙搭在膝盖上的手猛然紧握成拳。

那时也算得了一身自保功法,再离开这太苍山庄…也不迟。

……

太苍山庄•后山

绿油矮草沿路而生,一块青苔石牌立在路岔交界处,在树荫下显得尤为幽幽发亮。

“啧…真是难找啊…”

谢岙好半天才找到记忆中标志位置的石牌,凑近瞅了瞅,果然看到上面刻着千潭村和永州城的方向标示。这里虽说是太苍山庄后山,但是山脚禁制仅对妖魔而设,对普通凡人而言基本是畅通无阻。

记忆中宗能老祖闭关山洞就在这块青苔石牌的正北方向,谢岙看了看日头已经快到晌午,掏出水囊喝了一口,抹了抹嘴继续前行。

只是没走两步,之前还阳光正媚的日头忽然缩到云雾里,光线昏暗没多久,空中开始淅淅沥沥落下雨点,砸在路边石头的上怎么看都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谢岙想到前方不算短的一段山路,有些犹豫停下脚步。

反正已经带了午饭吃的肉包子…不如继续往前走?趁着宗能老祖不在,还能肆无忌惮的翻看经书,顺便浑水摸鱼拿一两本出来——

就在谢岙抬头望天估摸着雨势时,身后忽然传来得得马蹄声。

下雨之后好似周围虫鸣鸟叫都安静下来,车轴轱辘转动在湿泥土地的声音异常清晰。东南方狭窄山道中,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慢慢驶来,因为下雨路滑,四处坑坑洼洼,也是小心行路。

谢岙想起刚才路过的岔口有一处泥坑颇大,正要出声提醒,只听扑通一声,马车一个后轮子已经陷入泥坑之中。瘦高的车夫很快跳了下来,查看一圈后,便到车窗前低眉禀告。没一会儿,一名似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那车夫本就个子不低,这人身量却是更高,一身白袍杏衫浮动,周围一片雾蒙蒙的雨色都被染上了一抹暖韵春意,远远看去,好似一幅轻洒笔墨之画。

只是枉费个子如此高,却似乎颇为弱不禁风,刚动了两下便是气喘吁吁,撑着油纸伞站在一旁,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啧啧,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谢岙挠挠头,几步走了过去搭手帮忙。那车夫见来了人,先是一脸戒备,待看到谢岙身形瘦弱似少年,又穿着太苍山庄标配剑褂,这才放下满脸戒备。

两人努力半天,奈何车轮陷得颇深,马车本身又重,泥水吸着力不小,极难弄出车轮。

雨越下越大,短短时间几乎密集如帘幕,谢岙用袖子胡乱抹去满脸的水,开口道,“这样下去车轮只会陷得越深,不如两位在此稍等,我去庄内叫几名弟子过来帮忙。”

白袍杏衫的书生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屋顶,微微一笑,如暖玉清润之声散在雨帘间,“这雨如此大,怎能让少侠冒雨前行,不如让我家车夫前去传话,他虽武艺粗浅,脚下速度却还不错。”

谢岙想了想,也是,如今这雨点大的砸在脸上都疼,自己又无轻功,既然对方也主动揽下这事,正好乐得轻松。

“也好。”谢岙点点头,交代那车夫到了山庄找谁、如何说明之后,便与杏袍书生到前面的凉亭避雨。

密集雨帘忽然被隔空在四周,一只浅色长袖伸来,袖角无意划过谢岙脸颊,一把油纸伞不知何时撑在了脑袋上方。

谢岙扭头一看,只见这温润书生站近了一些,半个肩膀都淋得湿透,发梢都卷着丝丝雨水。

“啊…”谢岙看着对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加上不习惯陌生人如此靠近,便把伞推了回去,“不用这么麻烦,你自己撑着吧。”

“少侠是因为帮在下之忙才会淋雨,在下又怎会让少侠继续淋下去?”书生摇了摇头,把伞又推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谢岙这才注意到,对方虽然看似书生打扮,面容平凡的丢在人群中都找不来,却十分睿智沉静,带着几分从容优雅,着实不像是只知道苦读的书生;但若说是富家公子,谈吐又实在谦和干净,好似怀瑾握瑜,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渊博谦逊,让人顿觉如沐春风。

真是可惜啊,若是这身不俗气质配上稍微不错的容貌,啧啧,天下又多了一蓝颜祸水——

谢岙也没再推辞,两人共撑一把伞,很快就到了凉亭。

廊柱下的木栏有几分潮湿,反正如今衣服也湿透了,谢岙干脆一屁股坐下,想到怀中还藏着肉包子,连忙把油纸包掏出来,看看有没有打湿。

重檐飞角雨水丝丝落下,眼前白净似少年之人侧身对着亭内,一手撑在木栏上,背后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子,湿透衣衫贴在身上,拉出极为柔韧的线条。只见随着少年掏油纸的动作,一滴雨水从额角缓缓滑下,顺着细长脖颈,没入衣领之中。

白袍杏衫的书生眼神描绘着那滴雨水滑行的路径,微微一笑。

“少侠可是要吃那包子?”清澈润朗声音好似被雨声拉长,温雅青年不赞同摇摇头,“这般阴雨天气,吃这凉物,未免太过伤胃。”

这种话若是别人说了,说不定会让人觉得多管闲事,然而不知为何,眼前书生如此认真道来,却让人心里不由心里一暖。

“没关系,”谢岙捏了个稍微淋湿的包子出来,把其他又重新包好,“本就到了晌午,先吃些东西垫垫饥,回去喝点热汤就没事了。”

谢岙说罢咬了口包子,还没咽下,眉毛忽然一皱,丢了包子猛然一把拉过亭中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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