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问。大多数人默不作声,已猜到了结果。
赵南琛摇摇头,懊恼地说:“没找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弟弟人就不见了。后来我爸爸派出所有手下,又拜托警察一起找,翻遍全城,也没找到半个人影。虽然爸妈没有责怪过我一句,但这件事,我大概到死也忘不掉。人真的是不能做一点亏心事。”
赵南琛讲完,也是一片沉默。
燕平甫咳嗽了两声,正准备发表感想,燕兆青忽然开口说:“四岁小孩子懂得什么?人都做过亏心事,你自己承认错误,肯这样当众讲出来,已比大多数人强了。”赵南琛深深看他一眼,感激地一笑。
燕平甫也忙补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南琛不大喜欢这个书呆子,但出于礼貌,也疏离地谢了他一声。
其余人不知做什么评价好,内心都希望快快揭过这话题。
有个男孩子见叶琬手里杯子空了,便过去为她换饮料。另一个男孩子见被人抢先,忙问叶琬还要吃什么。叶琬表示什么都不需要。
燕平甫笑对叶琬说:“你一定有什么特殊本事,每次都能让男孩子围着你转。”他又对那两个男孩说,“你们别枉费心机,琬儿已定给我们燕家了。”
一个女孩插口:“瞧你这么紧张,难道是定给你了?”
燕平甫没料到引火烧身,他拉拉叶琬:“你澄清一下吧。”
叶琬在外面说话不太顾忌,她说:“大哥,你自己闯祸,也好意思让别人为你收场。谁说你的,你就去撕谁的嘴啊。”她一说,两个献殷勤的男孩都配合起哄。
赵南琛见自己的故事一下子结束了,有点不甘心。她忽然一把搂过叶琬,笑说:“都为了争这个宝贝。我看这样好了,我回头跟我爸爸说一声,把你一起带去英国,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
众人一呆,燕平甫先惊问:“你说真的?”
赵南琛被自己的主意打动了,她双眼发亮,心想:“要带兆青哥哥这话我实在没脸说出口,但带琬儿个女孩应该没关系,反正我随身已带了好些人,不差她一个。有了她,更方便我与兆青哥哥联络。”
她大声说:“怎么不当真?我回去就对妈妈说。琬儿放心,你妹妹她,兆青哥哥会替你照顾好的。”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燕兆青一眼。
别的女孩都艳羡地看着叶琬,燕平甫也说:“琬儿,你福气不小,快谢谢你南姐姐。”
叶琬心想:“每次有人多关心我一点,她必定想出种种奇怪的法子,拖着我让人家重新注意她。我又怎么可能跟她去留学?”
她看看燕兆青。燕兆青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闭着眼晒太阳,仿佛周围的事太渺小,不值得他关注。
叶琬有些失望。她回头对赵南琛说:“谢谢南姐姐好意,不过这是不成的。”
“为什么不成?”赵南琛尖声说,一副非要把她弄到手的架势,“兆青哥哥,你也来帮我说说,她最听你的话。”
燕兆青的声音梦一样传来,他冷酷无情地说:“琬儿,你想去就去。你又不是我们燕家的人,不必事事听从我们。”
燕平甫眉头一皱,斥说:“这叫什么话?你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燕兆青冷冷一笑:“我是狗,你和我一个父亲,又好到哪里去?为贬损我,搭上自己,真是何苦。”
燕平甫少受他这样顶撞,本来不如他会说话,一时气得站了起来。燕兆青也站起来,毫不退让地看着他,让他更无所适从。
众人忙上来劝架。
赵南琛很不满地看着叶琬,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耐地说:“琬儿,你看你两个哥哥,你倒是干脆说一句:跟不跟我走?”
叶琬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不成的。我和我妹妹从小由燕伯伯抚养长大,不管别人认不认可,我总当自己是燕家的人。燕伯伯没说过要送我去留学,姐姐你这一开口,我就答应去了,岂不是给他老人家难堪,以为他照顾我不如赵伯伯周到?况且,我受燕家多年恩惠不报,一有好事,就把妹妹扔下,一个人跟你去了,也太不像话。所以,真不成的。”
她这番话有理有据,听得众孩连连点头。燕平甫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心想:“看不出这小姑娘平时寡言少语,说出话来竟头头是道,叫人信服。”想到这,他不禁瞪了燕兆青一眼,似在说:看看人家,比你懂道理多了。燕兆青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知为什么收了,他轻轻“哼”了一声,又躺回折叠椅上。
这些人中,唯有赵南琛感到了尴尬,但她也只能说一句:“那算了,就你想得多。”
赵南琛忽然觉得船上无趣起来,已经换过衣裳,也不高兴再下海玩了。她又忍了一会儿,才提议回航。
这天晚上,赵光鼎还为他们安排了舞会和大餐,现在回去,正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玩个痛快。是以这一提议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
只有燕兆青一言不发,依旧闭眼躺在折叠椅上。阳光在他俊挺的轮廓处勾勒出一条细细的金边,仿佛他是一幅画,被画框框住了。
叶琬和赵南琛都在看他,她们都在想:“他好像不大高兴。”不过一个想得很愉快,另一个则充满不可名状的郁闷。
&p;12 少年心思
叶琬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燕兆青蹲在她床边,一脸别扭,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
叶琬张了张嘴,燕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