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都满fēng_liú言肆传。轩帝下位,太上皇重立赫连宇景为新帝。
轩帝则贬为庶人,发配沧州,永世不得回京都。而其楚后剥得封号,除去后位,驻入冷宫,至死也不能踏出冷宫一步。
远在庆州的袁旭和张程得知此消息后,皆纷纷一愣,他们自是晓得轩帝被废跟战凌双绝对脱不了干系,或者说战凌双才是主使,而他们这时候才真正知晓了战凌双的身份。
“真是没想到,一介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张程喃喃说道。金凤之主,京华国的守护者,比皇帝老儿都要大的人啊,谁又会想到这样不凡的守护者,竟会是一介女子,而且曾是满京华都不屑之人。
袁旭是欢心的,赫连逸轩不是做皇帝的料,能废了定是皆大欢喜。但是他对于战凌双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犹记得他们初见面时。
微黄微暗的灯光,缕缕与那一袭墨色渲染的黑衣相织相绕,衣摆上纹锈着的层层浪花显得柔和。散发着傲人的气质的人儿,朝他们款款而来,纯白如云的纱帽掩住容颜,朦胧面纱似梦似幻,举手抬足优雅雍容,远似看佛如画中仙般飘逸隽秀。
再转眼之际,依旧一袭黑衣如她,目光深沉如古老幽井,似乎能穿透人心,视线蜿蜒俯瞰众人,仿佛君临城下的王者般狂傲尊贵。
……
赫连逸轩被贬时,双目猩红地盯着战凌双,口不择言道:“战凌双!你毁了朕,朕永生永世诅咒你不得好死!哪怕朕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大难临头也还是死性不改。
战凌双却始终淡笑沐风,眼神也不丝毫斜视赫连逸轩一眼。只是眸底闪过一丝阔明与一丝释然。
她刚穿来时的那一幕,她还历历在目,别人的讥讽嘲笑,赫连逸轩的绝情戏弄,还有战云冰这朵伪白莲花……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被他们曾视为懦的战凌双,狠狠踩在脚下。
也不知这又是何等滋味。
“凌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赫连宇景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头冠珠玉帘,气宇轩昂,皱着眉头沉声问道。比平时多了一份威严稳重,少一份轻狂。
战凌双浅笑不语,径直越过赫连宇景,走至一张张奏章摆满的龙案旁,葱白如玉的手指划过空白的圣旨,嘴角一勾,抓起升到空中。
“皇上,恳请你写道圣旨。”语调轻松愉快,能拿着圣旨让皇帝写字的人,也仅是战凌双罢了。
战府。
得知赫连逸轩倒台的消息,战傲天也同时崩溃了,当初走这一步棋的时候,万分没有想到战凌双竟然会如此迅速地拉赫连逸轩下位。如今赫连逸轩一倒,第二个便轮到他。
“老爷!这下可怎么办啊。按照大小姐的性子,以往我们没有好好待她,肯定会逢此机会对我们赶尽杀绝啊老爷!”一旁的老奴着急道。
那些不中用的下人亦是那么没心没肺,见老爷失势,都一哄而散。如今战府就跟个空壳子无异。
战傲天双眸微微一沉,整张脸黑的堪如锅底,眼神尽是恨意,牙关中逼出几个字,“战凌双!”
战凌双携着圣旨走进战府大厅之时,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就连丫鬟下人也统统消失不见,整个战府都散发着悲戚凄凄之感。
身后的德公公上前,“神女,战大人他们似乎不在。”
“这只是糊弄你们的罢了。”战凌双眯了眯金眸,语气清洌。“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战府掀了,也要找到战傲天。”
“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战府的四处而去。
战凌双先回了自个小院,她得去看看印月,战傲天的突然失踪让她觉得十分不安。一进小院,四周皆空荡荡萧索,并未见印月。
“印月?”战凌双沉吟出声,可过了一会儿,依旧没人回应她。一股不安从心底缓缓升起。
大步跨过,站立在自己的房间门前,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细微得呜咽声。
“印月!”战凌双猛地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满屋子的灰尘,眯着眼睛走了进去,入眼帘的却是被绑在一旁的印月,嘴里被人塞了布团,手脚都被绑住,此刻正在努力挣扎。
而离印月不远的地方,大夫人一身凌乱的衣裳,被人绑在了木柱子上,双眼是紧闭着的,似乎昏迷了。
“唔唔唔……”印月见来人是战凌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恐慌,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含糊不已。
战凌双上前解开印月的捆绑,拿出布团,蹙着秀眉问道:“谁把你和大夫人绑起来的。”还有圣女令,为什么没有人帮她守护住印月。
“咳咳。”印月低声咳嗽,然后急急说道:“是老爷!是老爷将大夫人带到小姐的房间里,正巧被印月瞧见了,老爷也把我绑起来,锁在了房间里。”
“那战傲天人去哪儿了。”战凌双突然问道。
“老、老爷……”印月双眸有一瞬间的迷茫无措,嘴里喃喃,接着忽然一滞,大声喊着,“小姐你快跑!这是个陷阱,老爷是为了把你吸引过来,你快走!”
印月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了战凌双的身后,战凌双心一沉,果然是陷阱,目的就是把自己引入这里。
转身一看,一身光彩鲜艳的华服,面色红光满面,嘴边挂着歪邪的笑容,对着战凌双平和的语气。
“凌双,你回来了。”
战凌双冷笑一声,藏在袖袍的手慢慢攥起,“战傲天,我们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如此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