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倒提了刀,使发了脚力,一口气行走了七八里路,这才放慢了步子。
喘息的功夫,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中直刀斜斜的别入后腰,从怀中取出一张发黄的书页来,张开细看,看到的入神,不由腾出了一只手来,无意识的比划,或手刀,或剑指,或截或点……
看了三四遍,已经记的清楚,手法也勉强能配合上来,不由暗赞一声。
这张书页,正是那手不释卷的儒生从手中书卷上撕下来的一页,叫做‘点穴截脉篇’。
这‘点穴截脉篇’,又分了‘点穴’与‘截脉’两种重手法。乃是不倚仗兵器,纯粹空手搏杀的诀窍,与白石自小所学截然不同。
通篇所讲的,全是一些人体气脉穴位的弱点,用重手法截击,轻则可使人软麻,好几个时辰任人摆布;重则能致人残废,甚至一击毙命。
“那一整卷的书里,到底都记载了什么?仅只一页,就有这样的独到之处!”
白石停下手中动作,也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儒生手中那一卷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一篇文字只是最边上的一页……
白石抬起自己的手来细看,虽然因为常年练剑有些老茧,但还算白皙。也因为常年练剑,手指练的灵活敏捷,修长有力。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有力的一只手,不只可以用来使剑,即使不持利刃,空着手,也照样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阴山剑派毕竟是剑派,虽然也学经脉穴位,但只限于认识,便于修炼内功,运劲发力。
白石闭上眼睛,也能了然于心,知本身十二正经,任督两脉,涵盖三百六十五个正穴,这其中又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需要好生防护,但不没有深入探究过。
今日才算开了眼界,比如这点穴手法,就是直指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中的三十六个死穴,又把这三十六个死穴细分为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种,各种皆有九个穴,四九之数,合起来为三十六个致命穴。
其中的截脉手法,又是直指人体气血运行的弱点,阻击斩截,破坏摧残,使人的气血不能贯通,身体僵硬不能动弹,全身无力、昏迷,或永久致残、致死……
纯粹空手搏杀的诀窍。短短一篇精简文字,外行人看来,自是深奥难明,但只要明白了那人体经脉气穴图录,这篇文字自是一看即懂,一学即通,只差了火候。
“那老贼毫不在意的送了我,只怕是已经学的精了。”
白石皱起了眉头,想起了那整整一卷,卷成厚厚的一卷,只是随便撕了一页最边上的下来,就是这样的诀窍,顿时感觉那儒生极不好对付。
“他一身手段,却不亲自出手,更不出面,不仅借了徒弟色心,还雇了外头的人手。更说是要传了人家的道,才能圆满了自家绝学。”
白石隐约猜测到了儒生用心。要盘下人家的道观,传了人家的道,于是就把那女冠给嫁了人。
“老贼定然是已经摸清楚了玄门戒律。知道女冠嫁了人,便不能继续传承道法,于是他便有机可乘。之所以不亲自出面,就是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但若是不能如愿,他是否就要亲自出手了?”
思及那凌厉无俦的剑气,白石面色一苦,他此刻已经有八成把握可以断定,儒生所要算计的人,定是幻真观的清水,想要把清水嫁了人,盘下幻真观,再传了幻真观的道,圆满他自家绝学。
“可惜十四弟不在,要不然,可叫他回去请得陆云出山,我先去挡下第一拨,拖延时间。想来那三个刀客与八骑我还接得下来,只施家兄妹有些难办,大不了使些手段。”
白石摸了摸肩头,那里时刻有一股清凉之气在肩头气脉中流转,正是那只陆云赐下来雪雁,可借此灵物,施展‘飞雁传书’。原本是用来潜入马府之后与陆云通信的手段。
可惜的是,陆云当时并没有传给白石用法,只是说,让白石回去幻真观,自能学会。
而现如今,这只雪雁,已经成为白石此行唯一倚仗。
“我且先与贼子周旋,等找到清水,学会了飞雁传书,报给陆云知道,凭陆云与道长的师兄弟关系,必定会出剑相助,平此祸患。”
不论如何,决不能让清水遭此劫难!
白石打定了主意,回头朝来路看去,突然朗声大喝:“出来吧,结伴同行岂不是更好!”
喝罢,半晌不见人,白石略一沉吟,又敢一声:“不出来便罢。”足下发力,不走正路,反而奔入那道路旁的崎岖之中,提纵奔腾,更容易借力,转眼不见了踪迹。
他走后不久,旁边草丛嗖嗖连响,似乎有人在其中急速穿行,一对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女或扑或纵,蹿飞出来,先后在道上立定,男子呸了一口嘴里的杂草,骂道:“这小子奸诈,若非妹妹你拉着,我差点就上了这小子的当。”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脚力,虽然粗糙的很,但一身内功修为只怕不低。而且我看他六识敏锐,说不定真有了发现,要不然,不会无故出言试探,咱们先休息一阵,扫他疑心,然后直奔山庄。”施玉微微一笑,虽然习惯了奉承,但还是有点得意。
施良狠狠点头:“飞鹰说的没错,我看这小子绝对有名师指点,数一数临州府一共有多少剑术名家,若真是陆云门下,那可就是咱们的死对头,幻真观何道士尸解去了,陆云岂能不知,哼哼……”
施玉闻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