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乡村野店,店主人却是殷实人家,家里牲畜俱全,后头菜园子也长的旺盛。
施玉伸手一按白石肩头,已经从白石怀中脱身出来,飞身落座,一小块银子随手抛了出去。
“有什么好东西都端上来,别拿残次货糊弄人,钱少不了你,若敢不尽不实,被我发现,拆了你这家店。”
店主人唯唯诺诺,自去后头忙活去了,妇人跑前跑后的张罗,倒也勤快,让施玉很是满意,把手中折扇唰的打开,扇了扇,转眼看见白石呆立身边,立刻把折扇合拢,指了指身边长凳:“上来坐,别客气,这顿算我的。”
白石正自内观法咒,参悟道术,闻言并不多想,立刻顺从的坐在一边,此举却让边上的儒生面色一沉。
施玉见之,连忙把手中的折扇唰的打开,摇的哗哗作响,仿佛在证明清白。
儒生这才神色一松,道:“丫头倒也有点见识,你两腿受了伤,这一路上需要有人照应着,这把扇子,你就先用着,可以让我这弟子,暂时听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手搁在桌子上,似有意似无意的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镯:“不过我这弟子死于你手,还需当心要日后报仇。”
施玉本还在得意,手中扇子摇的飞快,闻言,立刻顿住,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上面从掌心到手背一道贯穿伤,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疼,让她脸颊狠狠一抽。
“当然,有我在,你大可不必当心。”儒生把另一只手中的书卷也放在桌上,淡淡的道:“我双目已盲,不能视物,需要一个贴近的人为我讲解,只要你也听话,不仅我这弟子是你的,我这一身绝学,也是你的。”
施玉立刻就道:“先生受我一拜。”她做足了姿态,一副绝不虚假的豪爽性情,然后又问:“敢问先生名姓?”
“你可以叫我边先生。”边先生很是满意。
“一般黑!”白石暗骂一声,却也大涨见识。这就叫打一巴掌给个枣,让施玉不敢轻举妄动,把她的小心思预先扼杀了,然后再许下好处,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服侍,日后伺候起来,也必定周到。
说话间,一盘热腾腾的葱油大饼已经端了上来,手艺着实不错,顺着香味,是金黄熟透了的颜色,让人食欲大起,施玉放下折扇,等到边先生先动了口,立刻卷起一张,上嘴就咬,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发泄愤恨。
白石也学她,卷起就吃,嚼了就咽,让施玉看的眼睛一瞪,她嘴里的还没咽下去,俏脸鼓起一边,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喜人。
眼睁睁的看着,快要被白石吃个干净,施玉这才缓过神来之后,伸手就抢。
若是平常姑娘家,别说是跟炼尸抢东西吃,就是臭男人碰过的,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而这施玉却不愧江湖儿女,着实有点不拘小节。
“边先生,你这位……弟子,不是饿死的吧?”
边先生也算是儒家书院出来的人物,染上了些斯文习性,撕了一块,慢条斯理的吃着,细嚼慢咽,对于炼尸也能吃东西这点,并不是很惊讶:“本性还在,日后慢慢的,就要变了样,你要有所准备。”
施玉大摇其头,鼓着嘴,咬着饼,一边倒了茶水准备下咽,一边还给白石和边先生倒了一碗,才道:“我感觉你这个弟子,很不一般那,与活人无二,定是边先生你法力高明,才能炼成这样奇物。”
正说着,那妇人又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只是脚步声有点不对,施玉回头看去,顿时一呆。
端盘子上来的,是一双芊芊素手,肤白皮嫩,哪里像是干粗活的妇人,虽然是青布的衣袖,但袖底下露出来的雪白,分外显的高洁,分明预示着不凡。
“燕青!”
白石抬头看去,粗布的青衣下,修长的身段,那寻常中透露出来的动人风致,别具韵味,尤其那精致的俏脸,水灵灵的眼眸,熟悉到极点。
白石忽然明白,初进来的时候,店主人为何那番神色,原来是燕青等人先到一步,此刻必定都藏在后头。
“她这样出来显弄,是个什么意思?”
但见燕青袖口不整,知道是被剑气所破,白石心中暗忖:“不知道尚秀与那位二小姐伤的重不重,燕小乙斧子都丢了,只怕心中不忿,想是要报复回来?”
从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边先生已经发现了不妥,他捏着茶碗逗在嘴边,轻嗅着茶香,其实却是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幽香,而非先前那妇人的油烟味。
等到燕青走了回去,边先生随口问道:“施家的丫头,你看她,可有什么不对?”
施玉笑道:“想是这店家的女儿,标致的很,还挺害羞。”
边先生哦了一声:“难得。”
白石却在燕青回身了时候,发现她有意无意的扫了自己一眼,不由心中凛然:“难道是要剪除了自己这个羽翼?或者,尚秀已经对她说了什么?”
在寨子里打斗的时候,白石一剑挡下数人,也曾对尚秀暗示过,燕青这一眼,让他不由的怀疑,尚秀是否对她透露过什么。
这次端上来的东西,稍显油腻,白石已经垫了垫肚皮,便不大理会,只饮了茶,思来想去,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于是内观识海,一点灵光内视己身,看有无中了毒。
兵家诡道,白石吃过了亏,不可不查。
这一自查,果然在小腹内发现一滴玄色阴寒,在命门穴中凝而不散,阴寒之气半点不露,让人察觉不到,若非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