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世杰如是一说,立在窗边的七皇子龙千熠转了身走过来坐下,笑问:“世杰说的可是水家的大小姐水芙蓉?”
“他眼中除了那水芙蓉还能容得下谁?”接过话的,却是秦无垠,他瞟了一眼钟世杰,心中暗自摇头,这沈世杰平日里倒也有几分才学,偏那眼光可不怎么样,居然喜欢上水芙蓉那么一个娇柔做作沽名钓誉虚荣肤浅的女人!
当然,这些他也就在心里腹诽罢了,他和这雅间里这些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都只不过是一个利字使然才聚在一起罢了!
被秦无垠这么一说,沈世杰俊脸一红,倒也不避不闪大大方方的道:“如果不是圣上已经下了旨,在下倒真想上门求亲。”
他这么坦荡荡,一点都不避讳他对水芙蓉的心思,倒让秦无垠有些意外,想到他口中说的娇柔做作沽名钓誉虚荣肤浅的女子的身份,他又不免笑起来,指着沈世杰道:“世杰兄,你可当真有趣,刚刚那个女人可是那水家大小姐的妹妹,虽不同母却是同父,怎么到了你口中,一个就是娇柔做作沽名钓誉虚荣肤浅,另一个则是知书达礼才容兼并,你可也太厚此薄彼了!”
沈世杰闻言嘴角便不由勾出不不屑的笑容,虽然刚刚那女人也是晋阳侯的女儿,可不过是个妓子生的,当然不能和水家大小姐的高贵身份相提并论!
“秦兄此言差矣,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更何况那水家二小姐不过是个青楼妓子所出,看她如此抛头露面,真是有辱晋阳侯的家风!”
他这话一出,秦无垠心中摇头面上却温婉笑道:“世杰兄,水家二小姐可是皇上亲赐的五皇子妃,你即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沈世杰这才醒悟过来,他眼角觑着龙千博及龙千熠,见他二人果然面色稍有阴暗,心中暗悔不该这般口无遮拦,那水家二小姐就算再不好,也是皇上亲赐的五皇子妃,他这样诋毁那水家二小姐,不等同于打皇室的面子!
他素来也是个机灵的,只是一遇到有关水芙蓉的事便后知后觉起来,如今醒悟过来,焉有不赔礼的。
“两位皇表兄,你们可千万饶了世杰这回,若让我那爹爹知道我又出言无状,少不得又要挨顿板子了,前些天打的板子还没消肿呢。”
他又是作揖又是苦着一张脸,龙千博和龙千熠相视一笑,倒被他逗得有些忍俊不禁起来,论起来,他们的母妃是沈世杰的亲姑姑,是以京都的世子之中,他们和沈世杰的关系倒是最亲近的。至于沈世杰前些天挨的板子,他们两兄弟也是知道的。
他们这个表弟,好文不好武,平日里最喜欢吟些风花雪月的诗词附庸风雅,前些天春风阁新来了个姑娘,据说美艳不可方物,风头一时无俩大有盖过花魁柳如烟之势,他们这些平日里要好的公子哥儿,便不约而同的去了春风阁,谁料当日威国公府的世子沐仁清也去了,那沐仁清是个极好色又极好面子的人,待那新来的姑娘登台之后,他便恃着身势孟浪起来,沈世杰和沐仁清素来不和,又有心维护佳人,于是便大打出手,将春风阁闹了个鸡犬不宁。
再后来,此事传到了镇国公的耳朵里,他们这表弟,自然就被爱之深恨之切的镇国公狠狠打了二十大板。
两兄弟想着往事又看着沈世杰讨好卖乖的表情,都忍不住笑起来,龙千博便伸手拧着他耳朵道:“你这猴子,越来越不像样了,乘早将对那水芙蓉的心收起,不然舅舅知道,可不是挨顿板子就能解决的了。”
沈世杰听他说的是舅舅而不是镇国公或是你爹,知道他是原谅自己的出言无状了,心口一松的同时又有些黯然,他喜欢水芙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不是因为镇国公府和定国公府有着不可解的恩怨,他老早就和他娘说了去提亲,也就不会有皇上下旨让她和亲这回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皇上圣旨已下,他心心牵念的人儿,过不了多久,就要远嫁南陵了。
见他神色黯然,龙千博心中也不免叹息,心道舅舅一生勇猛过人,却偏生下这么一个多情种,真不知道他这性子像了谁!
龙千熠见气氛一下冷清起来,又看他那表弟闷闷不乐,有意拉开话题,便道:“你们说,那天问主持为何会驾着马车护送那水家二小姐?”
沈世杰一听驾着马车的人是天问,倒有些稀奇,抬了头便问:“二表兄,你没看错?”
龙千熠含笑摇头,若不是因为是天问主持驾的车,他又何至于看那么久,说起来天问这人,倒真有些古怪,父皇亲自上青山寺请他当国师,他竟然一口回绝,而回绝的原因居然当国师要动脑子,太累!
秦无垠眼眸一闪,天问为什么会亲自驾车送她回府,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内幕,只是这些却不能眼前这三人说的。
“天问主持性情古怪,他行事也向来古怪,许是那水家二小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天问主持另眼相待亲自驾车送她归府吧。”
龙千博听了却是摇头,含笑说道:“非也非也,据我所知,那水家二小姐今天去青山寺上香的路途中马车受惊,车夫被摔下马。照这样看来,应该是天问主持出手相救,所以才有了这驾车护送那水家二小姐回府一说。”
秦无垠一听心中一动,这龙千博连这样的小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