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这是先帝当年留给臣妾的密旨!”慕容微雪双手捧着半尺长的锦盒,激动得浑身都跟着颤抖,“请万岁爷允许臣妾将密旨公诸于众!”
这是慕容微雪今天一早才想起来的,那一年在清园,成靖之曾经赐了一道密旨给她,当时成靖之曾经对她交代过,不到最艰难的时候,不能打开。
如今,这道密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一众朝臣原本对慕容微雪擅闯朝堂颇为微词,但是这时候却也都不好开口了,必定慕容微雪一上来请出了先帝密旨,且他们也都关心这密旨内容是否与慕容氏族有关件。
成卓远微眯着眼看着慕容微雪,看着她一双晶亮眸子渴望中还带着点乞求看着自己,这是慕容微雪从来都没有过的眼神,就像两把钢刀直直刺进了成卓远的心中。
成卓远不忍多看,对赵如海点点头,赵如海忙得躬身走到慕容微雪面前,然后双手取过锦盒,又走上高台,当众打开锦盒,一瞧见密旨内容,赵如海的眼中就闪出许多庄重来,正要当众宣读,但是成卓远却起身从赵如海的手中一把夺过了密旨,扫了一眼,然后亲自宣读。
“慕容氏族夷三族,三族以外九族以内,成年男子一律充军,其余男女一律发配岭南为奴,终生不得入京。立慕容微雪为后。钦此。”
话音一落,朝堂之上,无人不震惊,一个个张口结舌,诛九族乃是将近一千人,而夷三族不过只两百人而已,这自然是天差地别龊。
不过,最震惊的要数赵如海,刚才他瞧得清清楚楚,密旨上只有短短七个字——
立慕容微雪为后。
万岁爷为了皇贵妃,也真的是不能更宽容了。
慕容微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痛,蓦地身子一软,一下子就倒在了身后青玉的身上,青玉急的大哭:“娘娘!娘娘!”
成卓远丢了那密旨,三步两步走下来,一把抱起慕容微雪就朝偏殿走,一边大吼:“秦律进来!”
“是,老臣遵命。”秦律忙得跟了进去。
“豪亲王去刑场传先帝密旨!务必赶在午时之前。”成卓远一边喊着一边朝里面跑着,消失在飘飘落落的帷幔之后。
“是,微臣遵命。”成卓豪不敢怠慢,忙得跑出大殿,翻身上马朝宫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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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八月十六
慕容微雪足足昏睡了两日两夜,醒来的时候,窗外透着黑,估摸着是夜里。
成卓远忙得就坐到了床边,瞧见慕容微雪醒了,成卓远一边给慕容微雪头下垫了个软枕,一边赔笑道:“你这一觉好睡,倒耽误了中秋节,初雪殿的秋海棠可都开了又败了,今年你算是错过了这一道好风景呢。”
“卓远,其实我事先看过密旨,”慕容微雪哽咽着道,“我知道我肯定让你为难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我只能求你,卓远,我只能求你。”
成卓远蓦地一把将慕容微雪拥入怀中,原本就清瘦的女人,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硌得他都肉疼,成卓远疼惜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
那一夜,慕容微雪嚎啕大哭,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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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八月二十
陈大愚护送水盈终于抵达江浙,连同抵达江浙的还有来自京师的消息,慕容氏族夷三族,万岁爷厌弃皇贵妃,若不是皇贵妃才诞下一双儿女,万岁爷怕是也要将皇贵妃送上刑场,万岁爷于慕容氏族行刑那日,下旨将皇贵妃打入冷宫。
曹楚仁倚在秦风扬的怀中嗤笑道:“这成卓远做戏的功夫倒是一流,明明是把皇贵妃转手送给了本王,却还编出这荒唐的理由,啧啧啧,不去唱戏倒是委屈他这好身手了。”
秦风扬将剥好的一把石榴籽,送进曹楚仁的嘴,一边含笑道:“他若不整出这一套说辞,难不成要对朝臣宣布,皇贵妃要再嫁吗?”
“呵呵,倒也是,”曹楚仁将吃完的石榴种子吐到秦风扬手里,一边挑眉看着秦风扬道,“那个陈大愚早上才过来拜会,说是皇贵妃已经平安抵达江浙,本王已经安排皇贵妃在西山别院住下了,风扬,你说本王晚上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你敢!”秦风扬唬着脸,一边就丢了石榴种子,一边就打横抱着曹楚仁朝寝殿去,一边还黑着脸道,“一会儿非做的你下不来床,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出去勾三搭四!”
“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曹楚仁媚眼如丝,勾着秦风扬的后脑,就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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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八月二十六
夜。
岭南二十万大军抵赣州,与忠嘉王府十万大军汇合,连夜奔袭定安王府,同时,雍宁王府十万大军从海路悄然登岸,与忠嘉王一西一东夹击定安王府大军。
与此同时,定安王府内侍从石头偷了定安王谕令,命令打开城门,忠嘉王府大军和
雍宁王府大军鱼贯而至,一夜斩杀定安王府大军六万,其他二十四万定安王府大军被俘。
曹楚仁和秦风扬连夜逃出城中,却在卓远亭被俘,陈大愚带领四十人的皇宫卫队死士一早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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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八月三十日
成卓远接到忠嘉王捷报,大喜过望,当即拟旨,斩杀曹楚仁和秦风扬。
只是这道旨意到并没发出去。
那一日,宋祁玉风尘仆仆进宫面圣。
自打曹楚仁入江浙之后,宋祁玉便离开京师,一直四海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