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出神。
我斜视一眼,余光看见来者的侧面,居然是他!当然本来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要问他到底是谁,我暂且卖个关子,各位只要耐心看下去就无需我明说也自然而然能够猜测出来。
我仍然望向远处,先开口道:“没想到是你。”
他也一直望着前方,“怎么,你感到意外吗?”
我回答:“没有,其实我早就在恭候你的大驾光临,只是这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所以感觉有点奇怪罢了。”
他语气平静,反问一句:“哦?是什么地方令你都感到奇怪了?”
我笑一笑:“既然你有兴趣想知道,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每次你都是从我的背后出现呢?”
他轻哼一声:“这样说来,我倒是也感觉非常奇怪——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总是背对着我呢?”
我顿时无言以对,形式也立即处于下风。
看到这里,我想各位也应该知道他是谁了,我与他已经接触了两次。没错,他就是那个几乎和我打成平手的狂妄小子。
他陡然提高嗓音,似问非问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确认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那个石球?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圣球才对。”
无疑,他已经开始进入正题,而且还很善于玩心理战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婉转的询问语气,倒更像是非常肯定的判断,企图以此来刺激我露出破绽,这样看来,对方果然有备而来。而我在一开始已经隐约猜到他此来的目的无非是想打圣球的注意,也想好应付的办法,于是我简洁但又肯定地回答他:“不知道。”
这时,我和他心里都明白一场无形的对战就此开始了。
他向我瞟了一眼,话里带刺道:“回答倒是干脆简洁!”
我哼笑一声,“怎么你不满意我这样的回答?”
他又注视前方,“不,你这根本不算是回答,你只不过是想逃避。”
话音一落,我忍不住顿时狂笑起来。
他直接问:“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我停止笑声,“其实在你来之前,心里一早就认定我已经得到了圣球,”我略微停顿一下,续道,“既然这样,我回不回答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分别?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在笑什么,我是感到惊讶——为什么你竟会多此一问?”
说完,我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接着他竟也狂笑起来,笑声如此狂放。
连这次在内,总共算起来我跟他也就只有碰过三回面,可在我心中对他这个人却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不打不相识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同样问出一句:“你又在笑什么?”
“我是高兴今天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陪我玩游戏的人了,”然后他盯住我的眼睛,续道:“我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对象。”
我明知故问一声:“你说的那个人是指谁?”
他回答:“你。”
我反问:“让我陪你玩游戏?”
他点头说:“对,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我轻描淡写回复他一句:“对不起,我没有半点兴趣。”
他却立即替我否定道:“不,如果换成别人我绝对不敢肯定,但要是你的话我却可以打包票——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微笑道:“哦?我们的交情好像不是很深,你真的确信自己这么了解我吗?”
他自信的说:“有种人,只要见过一眼便能清楚地知道他,就像知道自己一样清楚。”
我并不对他客气,“也有种人,只要见过一眼便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问:“为什么?”
我解释说:“因为人们通常都非常讨厌有一条蛔虫待在自己的肚子里,还有顺便再告诉你一个重点——人最难了解的也是自己。”
他似乎并不在意,毫无诚心地认错一句:“就算是我打的这个比喻不够恰当,可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刺激游戏吗?”
我沉默不语,因为他越是想勾起我的兴趣,我就越是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样他心里才会越着急,人一旦心急了便容易出错,这其实也是谁都不可避免的一项弱点,只是每个人受其影响的程度不同而已。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忍耐力,只听见他继续说:“不过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早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游戏了,而且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你现在已经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听不惯的就是他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或许是受了谈空和谈文两位大师的影响,我突然对他说:“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他先是一愣,“故事?”之后马上就爽快地同意道,“洗耳恭听!”
我算准他一定会答应,心里暗笑一声,接着开始叙说:“从前在一口古井里,还是那只青蛙,终日坐井观天,无所事事,虽然它曾经考虑过想要测量一下地有多深,不过它想当然认为那也仅仅只是从井口到井底这段距离而已,于是它渐渐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聪明,试想又有谁能像自己一样提出这番颇具影响力的天地学说呢?过了一段时间,遇到连降大雨的鬼天气,古井里注满雨水,那一只青蛙却因祸得福,居然让它游出井口,到达地面后看见天空原来如此无边无际,直到那一刻它才终于明白自己以前的见识是多么短浅。为了弥补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它突发奇想——决定画天。于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