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两挺重机枪沿着最大危险界交叉开火,左枪斜斜射向右前方目标,右枪也将左侧敌人扫倒。
不到一分钟时间,水田间又倒下了十多具尸体。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我的目地是拖时间,不是要真的消灭北军。我们带来的子弹一枪只有1500发,要省点用。
眼看前面不再有掉队士兵走来,我命王济道:「去问问李德邻营长,看后面友军撤退得怎样了?」
不一会王济跑回来道:「友军大部份都过江了,江北只剩我们。」
「山砲!」张淦突然喊道。方才去侦查过的对面小丘丘顶出现了山砲低矮的外型。
「变换阵地!快!」我急令道。重机枪立刻由预定好的隐蔽路线转移到预备阵地。
澎~咻~轰隆~~!才刚转换完阵地不到3分钟砲弹就击中了原本阵地位置。破碎的木竹四散分飞,土块泥屑如雨点般落下。
「开火回击吗?」张淦问道。
「还不要…」我道:「山砲一次都是两门一组,现在还看不到第二门,我们一开火就会被敲掉。」
「王济去请李营长準备,敌人看我们不反击就会再次发动冲锋…」我道:「这次他们不会从两侧来,一定是从中央一股作气。你告诉营长,机关枪会等到敌军接近到50米内、敌砲停止才开火,机关枪一开火他们就要开始冲锋,听到吹哨子就立刻回来!」
「知道了!」王济道。
山砲发了七八发砲弹就安静了,接着是重机枪朝我们这边不停盲目发射。果然不出所料,五六分钟后敌人密集步兵纵队开始向我方快跑前进。
轰隆~~!轰隆~~!随着北洋军冲锋号山砲声又起,连续四发砲弹落在小丘中央铁路缺口两侧坡上。
「稳住!稳住!」眼见敌军已经冲到150以内,我不断安抚机枪射手。
「放!」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出乎敌人意料的,我们的预备阵地不在山丘稜线上,而是向下隐藏在山丘与平地交界的山脚。
碰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杀!!」李营长带领的逆袭部队随着高昂的冲锋号杀出,敌人瞬间溃不成军。
「停止射击!撤退!撤退!」重机枪一条弹带打完,我立刻高声叫弟兄们退出警戒阵地。
澎~咻~轰隆~~!跑出还没30公尺砲弹就落在方才的射击阵地前方,泥土纷飞,溅得我满头满脸,我抹抹脸上泥土,立刻开始吹哨。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原本与敌军犬牙交错的李德邻部队立刻后转。出乎意料地敌人山砲与重机枪都忙着攻击原本的机枪阵地,我军后退时居然毫无损伤,但就在部队即将退回主阵地时,我突然远远见到李宗仁整个人萎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我朝快跑来的李宗仁的传令问道。
「李营长中枪了,在大腿上」传令气喘吁吁答道:「李营长说附座是这里军阶最高的,本部交给您指挥!」
「要不要紧?」
「打在大腿上,初步看没伤到骨头」传令道:「已经找来张门板,先将营长抬下去。」
「知道了!请告诉李营长不要担心,晚点北军会过江,你们快抬他回长沙去,不要留在路上…」我接着令道:「通令各连连长照原本计画,我们逐次抵抗过江,模範营殿后!」
「是!知道了!」
我带着机枪手们掩护李德邻营先走,坚守铁桥直到终昏才趁暗脱离阵地。我们将武器装备驼在骡马上沿着铁道一路南下,北洋军一时间也忙着整顿不敢追击。
夜暗中长沙城内隐约有阵阵火光枪声,想是南军已完全撤出,城内治安再度陷入混乱。
我们在汨罗江畔抵抗了六七个小时才趁着夜暗后撤,前前后后不但消灭了约300名敌人,预设好的【请君入瓮】阵地果然引得北洋军上钩,两枚阔刀地雷加上重机枪弹雨把山砲打成两堆冒烟废铁。
整天激战下来我军居然只损失了不到30人,遗憾的是李宗仁营长大腿上中了一枪,但幸未打断骨头,紧急包扎后由勤务兵用门板抬着随军后撤到长沙来。
「勤务兵!你们先送李营长去城北租界医院!」我指挥道。「部队继续往南到株州,我晚点赶上你们!」
「知道了!」张淦道。
「王济,跟我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时传出枪声,我与王济两人双马却也无人敢阻拦。或许是身着军官服装的关係,路过的几个民团关卡也是稍做问话就放我们通过。
走到距圣母堂约1里处,就见到前方火光沖天,哭叫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週围乡镇匪徒趁乱进入长沙,但市中心民团防卫森严,转来难民营这边下手。
「快!我们快过去看看!」我呼唤王济策马疾行。沿路无论民匪都忙着劫掠,无人拦阻。
教堂本身安然无恙,但四周难民搭建的窝棚却已有数处火头。教堂四周围起层层沙包,翁神父带领着教民各手持快枪,躲藏在枪眼后防範匪徒袭击。
「是萃亭,你怎么来了!?」翁神父喊道。四周枪声、爆裂声、喊声、哭声不绝于耳,极其嘈杂。
「我军已经完全退出长沙,明天北洋军就会进城…」我坐在马上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天知道要不是担心文静,我才不会跑这一趟……。
「这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