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
让倾诺意想不到的是,救自己于刀下火海的会是冬儿。她虽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却并未有以身相许作报答的想法,更何况她没有断袖之癖的嗜好,因此冬儿的举动不免让她有些害怕。
只见冬儿满目疼惜的伸手抚上倾诺被划伤的脸颊,怜惜而又懊恼的说:“一定很疼吧?都怪我来晚了一步,对不起,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你身边,再不让任何人趁机伤害你。”
面对如此深情款款的誓言,倾诺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被同为女儿身的女子表白,就算她比一般女子冷静沉着,此刻也有些乱了方寸,特别是在这种劫后余生的情况下。
倾诺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虽然很伤人,但她有必要告诉冬儿自己的真实想法。
“冬冬冬儿,那那个,谢谢你的厚爱,可是,我我我不喜欢女女子。”因为错愕与紧张,倾诺竟不由自主的结巴,这怕是她此生说的最为艰难的话语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悉数落在冬儿的眼里,难得见她窘迫局促不安的模样,冬儿大笑不止,笑得倾诺却莫名其妙,她一脸担心后怕的望着冬儿,深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倾诺震惊于她竟发出男儿声时,冬儿伸手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赫然是张俊美至极而又无比熟悉的容颜。
倾诺圆睁美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久违却异常熟悉的男子,傻傻的一字一句道:“卫冷歌?”她似乎还是无法相信冬儿就是卫冷歌所扮,即使是她亲眼所见。
“你是我娘子,你在哪夫君自是要在身边护你周全,不过,我好像并未把你保护好,这是我的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看着倾诺左脸颊那道长长的血口,卫冷歌就自责不已,要不是他去查什么狗屁谣言事件的幕后主使,倾诺根本就不会受到伤害,即使他已经让那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还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倾诺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她不想哭,可眼泪却止也止不住。这让卫冷歌瞬间乱了手脚,他手忙脚乱的替倾诺擦拭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深怕弄疼了她脸上的伤口。他以为是自己的错,柔声安慰下又是认错道歉。
此时的倾诺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动情的扑进卫冷歌的怀里,那结实的胸膛温暖而又让人踏实。
他为了她竟不惜变换容颜隐藏身份甚至性别只为守护在她身边,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他如此眷顾?
“胭脂,胭脂——”
睡梦中,胭脂好似听到有人在唤她,她以为是幻听,因为不论她的思念有多深,他始终不愿在梦中与她相见。
可那极富磁性的声音却极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满含深情的呼唤,胭脂蓦然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含笑细长的星眸。
长发束起如墨,剑眉舒展,双眸如浩瀚星海,鼻梁如山峰挺拔,胭脂呆呆的看着坐于*沿边的南宫翊。
她伸出的芊芊玉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而后微微颤抖的触碰他的脸庞。他近在咫尺,她触手可及,可她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所触碰到的温度,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翊,是你吗?”胭脂傻傻的反问,问得异常的小心翼翼,她深怕这当真是一场梦,怕自己情绪激动而惊醒这场梦,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
“是我。”南宫翊点点头,眸中笑意更深。
胭脂喜不自禁,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诉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扑进他的怀抱,那里宽广而又温暖,所有的情话都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
南宫翊反手抱住胭脂,在她耳边细语:“我死得好惨,万箭穿心,弃尸荒野,客死异乡,有家不能回。”
胭脂只觉耳边的细语像一道阴风冷至骨髓,她猛然推开南宫翊,只见他浑身是血死死地盯着自己,胭脂惊恐之余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
“胭脂,胭脂醒醒——”夹杂焦急担忧的声音穿透梦境将胭脂拉回现实,胭脂惊魂未,眼神却毫无焦距。她说:“翊死了,他满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他说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卫冷歌轻轻拭去她额头的虚汗,心疼的柔声安慰:“这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梦醒了就没事了。”他拥她入怀,给予她最真实的依靠,然而他的慰藉却无法让胭脂从那噩梦中摆脱,她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入魔般的一遍遍低语:“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好,我陪你去找他……”他抱紧她,应她所求,心却被带刺的荆棘紧紧包围,隐隐作痛。
不管梦是真是假,胭脂都决心要去边境寻一个答案。她迫切的于次日一早便想动身起程,甚至顾不得脸上的伤口会因长途跋涉得不到很好的治疗而留下疤痕。
卫冷歌并未反对。只是,临出门前,他亲手为她戴上面纱:“伤口不宜见风。”
胭脂感动于他的细心,但这份感动却远远抵不过她对南宫翊的担忧和牵挂。
离开客栈后,卫冷歌雇了辆马车,胭脂却不同意,虽然马车要比走路来得更快,可他们是在仓促中逃出皇宫,身上并无银两,就算卫冷歌假扮冬儿时有些私房钱,可买药加住店已花去不少,剩下的恐怕根本支撑不了他们到达边境,又怎可破费雇马车呢?
扬起好看的唇角,卫冷歌调笑胭脂:“娘子,看来你很有当贤妻的潜质,以后把家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