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璃本来瞧见钟离珞站了起来,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出神,此时见她竟然旁若无人的将衣衫脱了,好似挨了当头棒喝一般,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你的腿好了?”
莫青璃欣喜之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钟离珞忽然听得这一声突兀询问,好似有些惊讶的转过了头,道:“毒解了,自然就恢复了,这般浅显的道理,不明白么?”
她一双眼眸含了朦胧水汽,似笑非笑,又道:“倒是你,汐儿,你方才不是说出去么?怎地还杵在这里?要替我沐浴么?”
莫青璃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虽说这几日钟离珞昏迷着,也是自己帮她沐浴的,应当谈不上甚么窘迫之说,只是昏睡的人,和现在她面前站着的美丽女子,是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莫青璃才发现她衣衫已然被她层层叠叠褪下,堆在她腰间,好似盛放的白色莲瓣,流水长发散落下来,垂在胸前,遮着她玉白修长的手臂,亦朦朦胧胧勾勒出她胸前娇挺的弧度,带出一股子半遮半掩的fēng_liú。
“啊?啊,我是要出去的,我立刻就出去。”
她向后退的动作太快,脚绊到了身后的屏风,差点就一个踉跄摔出去,幸好身手好,手掌借力在地上一撑,在空中翻了个身,平稳的落到地上,才松了口气,愣愣摸上自己滚烫的脸颊。
等钟离珞从里面出来,莫青璃仍旧是抱着她回房间,喂她吃了点清淡的食物,见她又沉沉睡去,才转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脖子,收拾衣物去隔壁沐浴。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
钟离珞睡得怎么样莫青璃不知道,反正她自己仿佛与许多人同时过招一样,累得很。
她做了一个梦。
关于钟离珞的梦。
起先,只是一片雾般的白色,朦朦胧胧的甚么也看不清,耳边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循声往那一片迷雾当中走去,终于来到了一潭池水旁边,四周水汽缭绕,池水中央隐隐约约掩着个模糊的身影,看背影,似乎是她熟识的人。
倏尔水雾在她面前四散开来,露出水池两旁谟吃谖碇械娜擞啊
伴随着水声轻响,清雅面容,玲珑腰肢,白皙长腿,慢慢从水中显现出来,钟离珞翩然走近,立在她身前。
水花散下,清澈水痕顺着女子完美的胸线、紧致的小腹,旖旎地往下滑。
随即她凑上来,轻轻吻上莫青璃的唇,带了水汽的莹润,温甜柔软,几乎让莫青璃以为自己正偷偷抿着云梦山龙泉台里最甘冽的竹叶青。
钟离珞伸手勾上她的腰,不知何时莫青璃身上的衣衫被悉数褪下,女子游鱼般贴上来,胶着着缠绕,像藤缠树般毫无缝隙,好像要一分分、一寸寸的揉碎了,将莫青璃压进她的身体里。
两人紧紧贴合着,身体火一般的滚烫,莫青璃腰肢软得不像话,整个身体都无力攀附在钟离珞身上,脚下也随着她的步伐有些不稳的往后退,直至沉溺在那一片暗湖的最深处,四周水光柔柔的波动……
莫青璃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睁大着眼睛不住的喘息,却顾及着身旁睡着的女子,于是这种低而轻微的喘息,就显得更加压抑了。
她垂下了眸,抿紧了唇,两腿交叠着蹭了蹭,腿间的滑腻感让她耳根迅速烧红了。
真是的,自己怎么会做……做这种梦?
莫青璃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发现是墨染的浓黑,已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练功。
手指动了动,触感却出乎意料的柔滑,似一匹锦缎,不知何时自己揽在钟离珞腰间的手探入了对方的衣襟,正覆在对方肚腹上方。
莫青璃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赶紧起身梳洗,心中那股郁燥之气愈甚,直到沐浴之后才慢慢
平复下来。
从她的房间到后山练功的竹林,中途要经过一座凉亭,莫青璃从那里过的时候,见微微的晨光之中,竟笼了一个端坐抚琴的身影,只是奇怪的是,那人手下动作虽然在拨弦,却没有发出任何琴音。
时辰这么早,而且现在府中独爱抚琴的人,只有连诀一个人。
既然都遇见了,莫青璃不打个招呼就未免太过失礼了,但是连诀十指在琴上轻拢慢捻,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其中,一时莫青璃倒不知道是应该走,还是等着。
走近了,她才发现连诀抚的那把琴,没有琴弦,自然不会发出声响。
这个师叔,倒是个怪人。其实莫青璃心里很早就有疑问,既然连诀和师父同出一门,为何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自己有一个同门师弟,许是师父觉得没必要说?又或者老鬼没有告诉师父,这也不大可能啊。
脑子正想着事情,端坐的男子却慢慢睁开了眼,那一双蓝眸有着天空的颜色、大海的底蕴,总是沉沉,带着一丝悲悯的色彩。
“师叔。”莫青璃见连诀终于睁眼,于是微微躬身行礼。
“是青璃啊,起这么早练功么?”连诀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悲悯就会莫名其妙的散尽,就像太阳扯破云层,光芒普照大地,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想来连城也是如此。
“是的,师叔。我见师叔在这凉亭端坐,不敢打扰。不过师叔抚的琴上为何没有上弦,既不知琴音,又如何抚琴呢?”
连诀笑得讳莫如深,道:“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青璃,你以后就会懂了。”
颇有几分出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