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康的长子廖成握紧双手,手背青筋直跳,堵在喉头的那口气被生生咽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孙子受苦,廖大人再也忍不住,他问:“煞王,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一家祖孙?”
“你们要杀赫连宵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过他?”即墨莲如何也忘不了赫连宵未朝南疗伤后那种苍白的脸色,以及唇角那抹血红。
并不奇怪赫连宵是如何知晓当日的杀手来历,廖大人神色一靡,声音渐低:“这件事是老夫一人指示,还望煞王能放过我一家老小。”
这次轮到即墨莲发笑:“还真是好笑啊,你知道我做人的准则吗?”
“人欺我,我必十倍还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另外两个孙子已经死于我的手中了吧?”即墨莲磨蹭着自己圆润如葱白似的指头,懒懒说道:“且,德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很快她便会来陪你们了,至于赫连澜,若这事跟他无关还好,若是有关,我即墨莲敢保证,到时你们一大家都会在地府团聚,记住,千万别谢我。”
“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廖庆身上的上一轮疼痛过后,似乎又有了精神。
未眼神终于动了动,这次倾注了全部力量,一鞭狠狠甩向廖庆的嘴上。
这回,廖庆连叫喊都不能发出,直接晕了过去。
未冷冷吐出两个字:“欠打。”
“煞王,这件事真的是老夫一人所为,求你放过老夫的子孙吧?”廖大人眼泪鼻涕一起流,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须臾,额头已经高高肿起。
见自家祖父如此低下的跟人下跪,廖明康长子廖成再也忍不住:“爷爷,您别求他,大不了我们一死,像煞王这样草菅人命的,我等定然在下面好好看着,看你们这对恶毒夫妇有什么好下场!”
未又是一鞭。
廖成低哼出声。
地牢的血腥味更浓了,血腥夹杂着霉味,让人几欲作呕。
即墨莲嫌这种打击还不够,她继续说道:“至于廖大人你的夫人,她不是程家人吗?程家对毒药可是自小便有研究,本姑娘会将她送往毒林,若是她能安然出毒林,本姑娘便做主放了她。”
毒林,是人人谈之变色的地方,位于三国的交界处,此处常年被毒雾缭绕,经过长时间的浸淫,里面的毒蛇猛兽也身着剧毒,就连普通的花草树木,拿出一样也能毒倒一大片人,莫说一个老太太,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进去,也只是有去无回。
廖成怒极,试图奔向即墨莲,嘶喊道:“你的毒妇,你该死!”
即墨莲面色冰冷,眼底是跟赫连宵同样的嗜血:“我毒?我即墨莲不是好人,却从不会无故招惹他人,你们有如今的下场,不过是被自己心底的欲(和谐)望所驱使,你们想权倾天下,做这种危险的事当然有危险,而如今这下场是你们咎由自取,要知道,有时候愿赌就得服输。”
说到最后,即墨莲已经满口厉色。
而即墨莲的话戳穿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借口,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是啊,自古想要逼宫的从来都不是必胜的,若是输了,便要接受输所得到的的惩罚。
“我们廖家只有男子参与这次事情,女眷根本是一无所知,还请姑娘能绕过我一家老小。”廖明康知晓再也难逃一死,他试图说服即墨莲放过那一干女眷。
“这些可就不归我们煞王管了,若是你们地下有灵,到时大可以去求求皇上。”言下之意,那一干女眷的处置问题都归赫连峥管。
交给赫连峥,那一干女眷的下场无非是充作官妓,官奴,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从聊老爷到幽幽转醒的廖庆,听闻即墨莲的话,均是无言以对,他们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保住家人。
“可还有话说?”赫连宵厌恶这里的味道,只想赶快离开。
这几个大男子不敢再多说,因为他们不能死后还留下一摊后患给自己的妻儿。
见此,赫连宵揽着即墨莲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废了他们的修为,而后凌迟处死。”
没有让大虫一口口吃掉他们,已然是赫连宵的仁慈了。
“是。”
出了别院,新鲜的气息窜入鼻尖,两人均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然,这件事尚未结束。
“无冷宫吧。”即墨莲说。
自知晓德妃进了冷宫,赫连宵就有些微异常,不论真相如何,他们还是亲自去探一番才行。
赫连宵惊讶于即墨莲的命案,见此,即墨莲笑道:“我跟你每日都在一起,你的一切情绪我均看的一清二楚,既然有怀疑,我们便去问个清楚。”
“好。”
赫连宵一直不敢探究陷害娘亲的罪魁祸首,因为娘亲之所以有机会被陷害,不过是因为有了自己,只要想到这,赫连宵心下难免会有退缩,不过,现在他身旁有了这么一个女子,赫连宵心中坚定很多。
两人吩咐的旁人不用跟着,便隐藏在无边黑暗中。
萧颜宫内。
这已经是第几日了?德妃望着空无一人的落魄大殿,心底一阵绝望。
二十几年的夫妻了,她甚至比皇后更早陪着赫连峥,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人都说君王无情,她本以为赫连峥起码会看在二十几年的情分上放过自己,放过澜儿,可,德妃失笑,是啊,自二十年前倾妃去了后她便应该知晓赫连峥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