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眼前这英俊少年一本正经不为所动,眉目间还略带一丝不屑的神色,众女既感失落又觉无趣。随即又嬉皮笑脸的在杨炳彪和张大成身畔坐下,劝酒捶背,十分殷勤。
杨张二人哈哈大笑,随即左拥右抱,打情骂俏,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把,但终究也不敢有太过放肆的举动,时不时的向林凤生敬酒恭维。
林凤生大皱其眉,不愿再行耽搁,起身道:“多谢杨帮主盛情款待,在下有事在身这可真的要走了!”
杨炳彪见他武功出神入化,又统领大理国数万江湖豪杰,报复不成遂又生出了巴结讨好之心,忙推开几名女子正色道:“在下平日喜欢收集天下奇珍异宝,多年积蓄下来也算攒了几件像样的珍宝,不如请盟主移驾替在下鉴赏一番。”
林凤生于珍宝古玩本不感兴趣,但心想此中多半是些不义之财,此次前往威楚府平定匪寇,途中所遇难民必多恐需赈济,不妨向他索要几件以备不时之需。当下故作不悦之态,皱眉沉吟不语。
杨炳彪忙陪笑道:“在下他日定当改过自新,这等下流的勾当那是万万不敢再干了。盟主若是不嫌弃,便随意挑几件去,也算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
林凤生摇了几摇折扇,点头道:“既是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便随杨掌门去开开眼界吧。”
杨炳彪听得心头大喜,忙当先领路。出了大堂穿过一道月洞门,便见前面假山林立,花木葱茏,乃是一座大花园。林凤生暗道:“这姓杨的不知干了多少强取豪夺的勾当,方始换得如此庞大的家业,我非得狠狠敲他一笔不可。”
走过一条回环曲折的小径,来到一座偏安一隅的小假山前,杨炳彪将手伸进一丛牡丹花中一按,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假山背后露出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暗门来。杨炳彪道:“这里便是在下藏宝的密室,盟主请。”
林凤生怕他在背后突施暗算,等自己进入之后封住出口,将自己困在密室之中,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微微一笑道:“还是由杨帮主带路吧。”
杨炳彪知他心存疑虑,一拍脑门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我一高兴便什么都糊涂了,盟主勿怪。”说罢当先进入。
林凤生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心想:“若是有什么变故发生,我便立即出手将他制住。”
杨炳彪取出火折将沿途的油灯点燃,只见眼前是一条细长的甬道,两边都是凹凹凸凸的石壁。甬道转了几个弯,又折而向上,踏上几级台阶便到了一个极宽敞的所在。
杨炳彪得意道:“在下的所有宝贝都在这里了,盟主请随意挑选。”说着将密室中的几支巨烛点着了。
林凤生环顾四周,见密室几达五丈方圆,左首靠壁放着一列矮矮的木架,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瓷器和玉器。正前方排列着七八口大木箱,不用说当是金银财宝之属。右面的石壁上稀稀落落的挂着几幅字画。出于读书人习性,当即走过去欣赏起书画来。
林凤生将字画逐一看过,见大多为大理国名家的真迹,其中以一幅张胜温的“参禅图”尤为珍贵。画中一长眉老僧身披大红袈裟闭目端坐,意态安详,嘴角微含笑意,左手捻着一串佛珠,右手食指和拇指间拈着一朵金婆罗花,所描绘的乃是禅宗始祖迦叶尊者的肖像。画风严谨,色彩鲜明,线条劲利,抑扬顿挫,堪称大师手笔。
张胜温乃是大理国白族宫廷画师,于盛德年间在世,丹青技法十分高超。画作之中以《张胜温画卷》最为著名,画卷分三个部分,即“蛮王礼佛图”“法界源流图”“十六国大众图”,与北宋画家张择端所作的《清明上河图》齐名,并称为“南北双娇”。
林凤生见他一介强盗居然有此真品,当真是喜出望外,况且所习的拈花剑法便是由迦叶尊者所创,可算的是自己的半个师父,不禁起了收藏之心,说道:“杨帮主,这幅画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杨炳彪红着脸道:“才在下不才,这幅画乃是自太和城皇宫内院盗得。再下曾托知晓行情之人打听过,我大理国画师以张胜温为首,这幅画正是他的真迹,价值甚是不菲。是以一直舍不得出手,也算是附庸风雅吧。盟主若是喜欢尽管拿走便是。”既感得意又觉羞惭。
林凤生心中暗喜,老实不客气的道:“很好,那在下就收下了。”
杨炳彪也是心中窃喜,暗忖道:“你喜欢这些字啊画啊的再好不过,若是财迷心窍将我的一箱箱真金白银据为己有,老子可还真有些心疼。”用钩子将画卷够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卷好送到林凤生手中。
林凤生接过道:“你这里可还有其他的名家真迹没有?”说着游目四顾,细细打量。
杨炳彪道:“我这里还藏有几页字,书法倒是十分高明,却不知是谁写的,是不是真迹。”说着从木架的暗格中捧出一只小木匣,打开盖子托到林凤生面前。
只见里面放着一颗光洁的明珠和一本经卷,明珠约有鸡蛋大小,在烛光下晶莹透亮,经卷的封皮已成深黄之色,上书“戒珠寺礼记”五字,字迹行云流水美观之极。
林凤生见到“戒珠寺”三字登时眼前一亮,叹道:“啊,这是书法大家王羲之的真迹,如此至宝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杨炳彪愕然道:“盟主说谁?王羲之?此人在下倒也听说过,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书法家哪。说起这两件东西的来历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