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老接连受创心头大骇,本想就此转身便逃,但这一逃势必将整个后背卖给了对方,只得咬着牙勉力抵挡,眼转乱转苦思脱身之策。
又斗了片刻,天色渐渐放亮,安长老满是焦灼之色的面目也就越加清楚。
林凤生暗暗觉得奇怪,按理说那姓熊之人早该系好裤腰带了,却为何迟迟不来帮那姓安之人,难道眼见不敌自行逃了?又或是已然中了郭仙儿的毒一命呜呼了?
转首一看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只见他从身上所负的一只大革囊中抓出一大把毒蛇、毒蝎、蜈蚣、蜘蛛等毒物放入口中大嚼,一张脸已变作乌青之色,甚是狰狞可怖。
裤子已然重新穿好,显然是用了被郭仙儿施了毒的裤带,毒上加毒岂非火上浇油?
林凤生心中惊疑,道:“郭师妹,你暂且住手,看看那人到底在干什么?”
郭仙儿抽身出来看了一眼,也不由得脸上变色,低呼道:“五毒俱全!”
林凤生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五毒俱全?”
郭仙儿道:“这是仙毒教用毒的一个法门,乃是连吃五种毒物,这样口中齿间就染上了不同的毒质,不仅如此周身也都布满了毒质,而施术者受到剧毒的刺激就会变得像疯狗一般,乱抓乱咬,中着顷刻间便即毙命,端的是厉害非常。”
皱了皱眉眉头又道:“看来他已中了我的沾衣**粉,他这也是以毒攻毒之策。这里的每一种毒物都剧毒无比,五种加在一起就更不消说了,而对使用者本身也具有极大的危害,若是在一炷香之内不解,那便无药可救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的。”
林凤生听她一说才知道,她在熊长老裤带上撒的毒粉叫做沾衣**粉。郭仙儿既然能成为一教之主,用毒的本事想必有过人之处,那么这种毒粉定是剧毒无比,而熊长老并未身亡,说明以毒攻毒之策已起了效用,可见那所谓的五毒俱全比沾衣**粉又要更胜一筹,不由得凛然道:“这种毒功有什么破解的法门没有?”
郭仙儿道:“也只有即刻将他制住或格杀了,否则只要不慎被咬到一下,任你内功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住。”
林凤生不由得暗暗心惊,说道:“让我来对付他便了,你和表妹去将那姓安的制住。”
郭仙儿道:“你留意到他的指甲没有?”
林凤生凝目一看,只见姓熊之人双手指甲又尖又长,似乎在顷刻之间暴长了数寸,不解道:“怎么?”
郭仙儿道:“此时五毒已散布到他周身,指甲上的毒与口齿一般厉害,是以你还要特别留意他的手爪,千万不可与他对掌或让他碰到你。”
林凤生点点头,自诩踏雪寻梅步神妙无方,对方绝难碰到自己的一片衣角,虽然心中打鼓却也并不畏惧。
此时梅若雪已大占上风,一口长剑将那安长老逼得左右支绌,林凤生道:“你去帮我表妹吧,先将那姓安的长老制住,也好让那姓熊的长老有所顾忌。”
郭仙儿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他服了五毒之后心智大乱,便如一条疯狗差不多,看来这两个老贼是决意要与我们同归于尽了。”话虽这么说,但仍是舞动长鞭上前助梅若雪。
那熊长老哇哇乱叫,当真像疯魔了一般,呼的一声身子已窜了过来,这一窜之势倒与蛤蟆有几分相似,足足有数余丈远近,转眼间已到了林凤生面前。
双臂张开手掌成爪,带着一股腥风向林凤生脖颈搂到。林凤生旋身错步,隔空发掌向他背上击去。
那熊长老竟不避让,或说是根本无从避开,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之力,身形一晃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但却恍若不觉,脸上并无半点痛苦之意,双爪顺势前伸抓向梅若雪肩头。
林凤生暗暗心惊:“这熊长老服了五毒之后功力明显增强,而且身法也快了许多,但此举既是风险极大,那么多半有些饮鸩止渴的意味。”
梅若雪大惊失色,怎奈那安长老攻势正急,心中暗暗叫苦。就在此时郭仙儿的长鞭斜挥而至,卷住那熊长老用力一甩,哪知竟然带他不动,但他双手被缠住抓向梅若雪的手爪便也戛然而止。
林凤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俯身拾了几枚小石子,用力弹出分打那熊长老后背的各处大穴,噗噗几声石子无一落空。但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携裹着内劲的石子打中穴道熊长老竟浑然不觉,更不用说是封住穴道了。只见他双手带动长鞭抖了几抖,长鞭一头在郭仙儿手腕上绕了几绕。
他手腕被缚在一起十指却能动,双手连抓将长鞭一截一截收了过来,郭仙儿身不由主的被拖了过来,顿时满脸惊恐和焦灼之色。
林凤生暗呼不妙,拔出血心剑一剑将长鞭当中斩断,郭仙儿如蒙大赦,纵身向后远远跃开。
梅若雪听得林凤生和郭仙儿方才的对答,知道那姓熊之人浑身是毒,心中十分害怕,剑法一乱,登时被那安长老抢攻数招。
那熊长老势若疯狗回身来扑林凤生,林凤生心想就算你承受力再强也万难抵挡这削铁如泥的宝剑,宝剑一引便要将他诛杀,只听郭仙儿叫道:“师兄,不可用剑,若是被溅到一滴他身上的血,那也危险得紧。”
林凤生听说他血液中也含有剧毒,又是一阵暗暗心惊,如此一来即便武功高过他百倍也是无从下手,只得展开踏雪寻梅步避开了他的扑击,暗暗盘算如何应敌,心道:“如此看来唯有用劈空掌力或飞剑致他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