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吩咐妥当过后,林凤生飞身跃上一株大树,隐入繁茂的枝叶之中,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站在树上俯瞰以便于观察全局,可防止混乱之中罪魁祸首漏网。
过了片刻一队车马络绎不绝的从林间岔路出来,上了官道后缓缓转头向北,人马尽数出来以后相继停了下来。李宝华、王世杰和吴仲三人在路边坐下。
只听王世杰道:“李大人当真不敢要这些现银么,我身上带的银票只怕不够。”
李宝华连连点头道:“请恕下官胆小,这些库银真是不敢受。私藏库银可是要掉脑袋的。”
吴仲轻蔑道:“李大人何必这么谨小慎微,劫都敢劫,还怕什么。难道劫库银便不是杀头的大罪么?”
李宝华尴尬一笑道:“劫粮饷虽是下官指使,但并未亲身参与,况且姓林的至今尚未查出端倪,因此眼下还不至于有祸临头。”
吴仲嘿嘿一笑,不再说话。王世杰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大叠银票,说道:“李大人,这是一万两银票,你且收下,剩下的抽空再奉上。”
李宝华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接了过来,在怀中贴肉放好,拱手道:“多谢王先生和贵主人厚赐,剩下的四万两下官不要了,就当是献给贵主人的薄礼吧。只求两位先生在贵主人面前替下官多美言几句。”
王世杰和吴仲听得大喜,均想:“库银又如何,只要找些铁匠将它熔了,再重新铸成形就是了。只是这个妙法却不能让你这个蠢货知道。这下可发财了。”
两人本来答应给李宝华五万两库银作为酬谢,如今李宝华只收了一万两银票,那么剩下的四万两自然就落入了两人的腰包。两人只需将这批银两熔化重铸,便可在大理大模大样的使用。
王世杰城府极深,心中窃喜脸上却半点也看不出来,吴仲喜形于色,拉住李宝华道:“李大人如此够朋友,咱们自然不会亏待你。等攻占了大理,我和师兄一定让我家主人封一个大官给你做做,保准比现在的大。”
李宝华听得吴仲的许诺登时心花怒放,哈腰行礼道:“那就有劳二位先生费心打点了,下官在此先行谢过。二位趁早上路吧,咱们后会有期了。”
王世杰和吴仲拱了拱手,吩咐车夫启程赶路。只走出几步,便见一个人影轻飘飘的从高处落下,转眼已站在面前。
都不禁心头狂颤,后背发凉,只道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突然出现一个鬼魅般的人影,饶是两人武功高强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待看清来面貌,心中略定,复又一惊,不约而同的脱口道:“是你!”
这人自然是林凤生,他见交易已毕,人赃并获,当即现身拦住去路。
李宝华见了林凤生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啊哟一声转身向南便逃。只见道路两旁的树丛之中接二连三的跃出人来,手持兵刃拦住去路。众府吏纷纷上前,将李宝华护在中间。
梅若雪和郭仙儿施展轻功踏着草木越过车队,并肩拦住北上的路口。
王世杰和吴仲见林凤生突然现身,不由得措手不及,单是一人便无法对付,更何况还有百余名江湖豪杰。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起拔出长剑向梅若雪和郭仙儿攻去。
一年之前吴仲便与梅若雪交过手,当时大占上风,因此也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一心要像上次一样将梅若雪手中的剑击飞。
梅若雪的剑法造诣早已今非昔比,也是针锋相对,双剑交击,叮当有声,再也不惧吴仲力大,踏雪寻梅步使开,攻守从容,对付吴仲可谓是游刃有余。
那边郭仙儿和王世杰也已战在一处,郭仙儿招式诡异,只打得王世杰手忙脚乱。
林凤生冷眼直视李宝华,踏上了两步,众府吏簇拥着李宝华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林凤生沉声道:“老大人,你可知罪么?”
今晚之事乃由林凤生亲身耳闻目睹,已不容李宝华辩白。李宝华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缓缓低下了头,过了片刻又缓缓抬起,道:“将军,下官这也是迫不得已,这两人挟持了我的家眷,逼迫与我,才致犯下如此重大的过错。还望将军开恩。”
群豪中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你放屁!你的家眷好端端的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哪里被人挟持了?你这不要脸的老贼,害得我好苦!”正是付大恩。
林凤生初时心中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听得付大恩的反驳之言,登时怒从心上起,大喝道:“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说!来人,将人犯拿下!”
百余名江湖豪杰齐声答应,一拥而上上前拿人,口中纷纷道:“识相的便快快滚开,否则罪加一等!”
众府吏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纷纷抛下兵刃,垂首退在一旁。
李宝华心中一片冰凉,面如死灰,倒退了几步,忽然从怀中摸出一物来。随即响起轻微的咻咻之声,与他相对的几名江湖豪杰发出一片啊哟啊哟之声,纷纷摔倒在地。群豪哪里想到他身怀如此厉害的暗器,不由得微微一呆。李宝华趁机冲出包围,发足狂奔。
只见人影一晃,林凤生已一阵风般掠过群豪面前,追了上去。他的身法何等快捷,只一个起落便到了李宝华身后,李宝华大惊失色,转身便用暗器来射林凤生。
林凤生双袖劲风鼓荡,拂动护住周身,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激飞。李宝华见暗器奈何不了对方,转身又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