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下唇上撇,作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张扬你找揍是不是。”
“行了行了。”老村长头疼地出声制止,指着两人一通说教,“你看看你们啊你们,平日里不听我老人家话,年轻人做事冲动,不知收敛,没个正行,吃喝嫖赌,你们哪样不沾?这下子出事了吧……”
村子里头出命案,他这个当村长的少不了忙碌,他细细看了看毛蛋的样子,捻着下巴几根碎胡,若有所思,“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吧,不像,我看倒像是亏心事做多了,被吓死的。”
这村长倒像个公道人。
张扬不服气地上前来,“我们走的时候毛蛋还活蹦乱跳的,刚刚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毛蛋被吓死了他们还好好的。”
这话说的刁钻刻薄,但说的又是句句在理,一时人心动摇,多数人的心都倾向了张扬那边。
有个姑婆对着王路指指点点,“我认识这小子,是隔壁老王村的王路,听说前段日子还抢他姐的钱来着,自己嫁出去的姐姐家的钱都抢,也不怕害她姐一辈子,这样六亲不认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这俩孩子年纪不大,不像凶手,我看这王路倒是有可能。”
这话一出,索性那还在动摇的人都偏了心思,虽说都是些片面之词,但老百姓还真就吃这套,入了耳等于入了心,老张村的人也就是多数年轻或中年的好赌些,是非观还是很明确的,此话一扔,矛头转向了王路,进而又把王路之前与毛蛋的争执拉出来,此案最大的嫌疑人目标直接变成了王路。
村民们议论纷纷,王路大怒,“操!干老子什么事!你他妈的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脑门上扣,信不信我揍死你!”
那姑婆脑袋一缩,瞪他一眼,“我看没准了,你们看到没,那么嚣张,还想当着那么多人弄死我!”
张扬顺着这只杆子往上爬,正好接道,“刚刚你侄女不是信誓旦旦说一星期能给我们个结果吗,那行啊,王路你就当个人质,先在我们这待着,有你在我们不怕你侄子侄女跑人咯。”
王路一听,气得直抖擞,指着他破口大骂,“张扬你安的是什么心,你不知道我和家里头是什么样的情况?我特么的就是死在这恐怕也不会有人掉颗眼泪水,你让我留这,就是存心想让我死是不?”
张扬冷冷一笑,“我不管,我只想要个交代而已,毛蛋和我形同手足,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去了,还死得这样蹊跷,我寻个结果没错吧?”
“错你妈个头!以前他活着也没见你和他那么亲近!你特么不就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
老村长揉着太阳穴,被两人的争吵吵得心慌,“行了行了,先别吵了,张扬你平时和毛蛋要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先别激动,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协商处理这件事,吵是没法子解决问题的,你先看我们怎么处理的,处理的不好了你再出声,行不?”
张扬冷哼一声,没再出声,算默认了。
老村长点点头,转头看向王路,“王路啊,你我是认识的,你什么为人我也是知道的,平日里爱吵闹,却不是个心狠的主儿,我明白你心里冤屈,可你这暴力能解决问题吗?众口难调,你能打的一个人不敢说,你能用你这颗拳头揍的几百个人都不敢传出去吗?”
王路当然也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只是,“他们都认定我是凶手,这要是找不出真相,那我不是要背着这么个黑锅,给他抵命去了。”王路冷笑。
是啊,这可不是砸锅丢钱的小事,随便认了便得了,可这人命……却是谁也不敢背得。
难办,这事太难办了。
亏得是现在这村子落后,这要是搁城里,哪管得你愿不愿意,你在现场,有嫌疑,那对不起了,先请进去吧,我们得详细了解下过程,了解了解你这个人。
那种场景,甭说王路,古箐古泉一个跑不掉。
古箐第一次见死人,还是这样可怖的死法,最主要的是,她刚才还摸过这个人,心里头,别提有多毛了。
你说她表面里的淡定?
呵呵,对不起,她是为了稳定人心,安抚群众。
背在背后的手指都已经快被古箐搓烂了,红通通的,可她想不出有什么可提供线索的。
明明她已经把那股子邪气逼出体外了,为什么还会出这样的事?
她强迫着自己去看毛蛋的身体,却被那眼睛盯得心里紧致,无法呼吸,实在鼓不起勇气细看那青中发紫的皮肤。
更何况,在她之前的检测中,毛蛋的皮肤层中并未发现有黑气侵染啊!
古箐拉拉古泉的衣角,古泉本在密切关注战况,紧张得关头呢,这时分出神去疑惑地看向妹妹。
古箐小声问,“哥,你敢看毛蛋不。”
“敢,怎么了?”农地里头最不缺的就是老坟地了,都是一个村子里人的坟包,古泉没少出过喪,一个庄子都是姓古的,或多或少沾点亲,出份力也是理所应当的,是以古泉还真没少开过眼,见过世面,比古箐这算得上娇贵的好多了去了。
“你帮我看看他的皮肤,细看,看看有没有黑色的东西在动,像刚刚他吐出来的那口气一样,有点淡,像雾一样。”
“额……”古泉看看毛蛋充着血丝的眼,吞咽了口口水,迫着自己不去瞧,盯着毛蛋的手看。
一会过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