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马车落下水的时候,很多人围观,他们不便留下,更不便派人去营救。

到了下一个城镇,吃饭时,无意间听到那车队的人,从丫鬟到车夫,所有人都淹死了。被救上来,就之只剩下了即将入宫的梅思暖。

慕容屿苏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暗夜中飞旋的雪花。

如果那个时候,他让自己的停下,将河中的女子救起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苦明明他们才是最先相遇的人,可是为何,他们却是最远的人?

“影。”慕容屿苏轻声吩咐道,“给君卿舞送一份辞别信,即可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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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君国

梅思暖被册封为‘荣华夫人’,于泰安三年冬,入住琉璃宫。

阿九被秋墨给生生推醒,昨天在湖边钓了一天的鱼,晚上又跑去找慕容屿苏谈关于月离人的事情,本以为,今早能睡一个好觉,却被秋墨给生生推醒了。

原来,昨儿皇上突然下达了圣旨,今日,荣华夫人将入住琉璃宫。

宫中所有的妃嫔,都得出行观礼。

事情太突然,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准备。

秋墨半夜就召集了梅隐殿的宫女,开始连夜赶做衣服,然后将所有的珠宝都找了出来。

册封第二日,也就是昨天,宫中所有的妃嫔都曾来请安,还送上了礼物,只是那个时候,阿九出去钓鱼。

秋墨知道她生性冷淡,不爱与一群女人在一起,所以昨日并没有提出来,不过写下了那些人来过,和送的东西。

阿九坐在梳妆台,看着上面的名单,眉头微微一皱,“为何没有朱雪?”

甚至于莫海棠都命人送来了东西,然而,朱雪却是没有动静。

“桃红找到了吗?”

“还没有。”秋墨梳头发的动作慢了一拍,低声道。

“待会儿我亲自去找吧。”

两天了,桃红没出现,阿九手心微微出汗,说明,她出事了。

看着镜子中盛装的人,阿九眉头微蹙,有些厌烦将那些珠钗扒了下来。

“小姐不喜欢?”

阿九苦笑,这般盛装给谁看?

给世人看?还是给自己看?

随手点了一件素白的衣服,阿九带着原来的宫人出了梅隐殿。而门口,右名早就带着凤撵等候,看到阿九出来,眉间闪过一丝惊讶,却是行礼道了一声夫人。

凤撵要先去祭台,在那儿,君卿舞将牵着她,对君国的太祖和先代焚香,并且点燃子嗣香,以延续皇家后代——这是太祖留下的规矩。

白玉的祭台,所有的妃嫔都早就等候。

三年来,选入宫中的女子,多不胜数,然而,大多却是除了在选秀大殿上见过皇上一面,其他人三年来,早就被遗忘。

所以这一刻,任何都费劲了心思将自己打扮的最漂亮,忘能博得皇上目光片刻的垂留。

当然,更多的人,是因为被莫海棠被打入冷宫,所以,有一部分人更是好奇,那个仅仅入宫一个多月,将将盛宠三年的莫海棠挤下去的女子,到底是何种模样。

据说,皇上曾在册封大殿上,说她是迄今为止最为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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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皇上却封她为淑妃,仅次于贵妃。

可,第三日,那女子便因为无礼冲撞了莫贵妃,被打入冷宫。

原以为,这个女子又同其他女子一样,被淹没在这个冷宫之时,一道圣旨,却将她封为‘荣华夫人’。甚至于,楚国三皇子也称赞,唯有这样的女子,才有此殊荣。

天空飘着雪,女眷们都带着手拢,偷偷的看着离祭台最近的莫海棠,眼中都有写幸灾乐祸。

“荣华夫人,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所有的女子都踮起脚,看向阶梯的最远处。

只见一辆明黄色的绣着九凤的凤撵缓缓而来,然后停在路口。

随即,黄色的沙幔被掀开,一个女子有右名搀扶着走了出来。

那一抹白,犹如浮云,犹如无意间飘落的雪,犹如叹气时,呼出的白色气息。

在她站在白玉石阶的那一刻,那通体雪白的流沙衣衫便与脚下的白玉,身后的积雪,头顶的飞雪溶为一体。

唯有那一头自然分开,然后垂在腰间,发尾系着红绸的青丝,和那张清丽却冷漠的双眸刺痛着所有的眼,甚至,没有人敢正视那双眼睛。

她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皇上那晚亲自带上的发簪,可却气质非凡,甚至垂着的发丝反而给人一种华贵的慵懒。

在来的路上,右名已经将祭坛上的流程告诉了她。

然而,站在那祭坛的中心,看着用怪异柱子雕刻的围栏,阿九心中还是有片刻的惊诧。

甚至觉得有一种头晕目眩。

六年后的君卿舞,就是死在了这里。

然而,身边的人,她抬头不禁看了一眼。漂亮的刺目的容颜,薄唇永远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紫色的瞳明亮而深邃,却是如何也看不到底。

可这双眼从她下车之后,便未落在她身上。

甚至于,拉着她的手,都变得冰冷而陌生,让她感觉不到以往的那种温暖。

今日的典礼非常唐突,太后没有来,这意味着,她和君卿舞的彻底决裂。

而典礼还未开始,君国所有人都知道慕容屿苏皇子昨晚离开了君国。很多人猜测,是因为那晚的刺杀,有了芥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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