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那些菜,张继贤好不郁闷,郁愤难平,竟又转身到锦绣澜,要找格格好好商量一番。来到锦绣澜,递了拜帖,不一会儿,格格叫请进。原来,这会儿正是锦绣澜吃饭时间,格格却在房内吃饭。见了张继贤,格格忙请他坐下一起吃。张继贤拍拍溜圆的肚子说道:“万万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真吐了。”
红翠见张继贤手里提着一堆滴滴拉拉的东西,问道:“张御史,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怎么还往下流水呢?”
提到这个,张继贤气不打一处来,把吴蝎子如何开口请他吃饭,又如何要了一桌子菜,两人比拼到这会儿,他人却溜了的情况一一说来。红翠见是酒菜,忙说道:“我的张御史啊,这东西还要它干嘛?快拿出去喂狗吧。”
张继贤苦笑一下说道:“你拿去喂狗吧!再没想到我没吃到蝎子,倒被蝎子咬了一口。”
格格说道:“张御史也不必和他计较。若要和这种人怄气,这辈子就有怄不完的气了。张御史且不用担心,走时,若晴再送御史一百两银子,先用着再说。哪日缺银子了,再来锦绣澜要也是一样的。”
张继贤不好意思说道:“唉,继贤都不好意思来这里了,不是混吃就是打秋风。”
公子已经吃得差不多,停箸说道:“御史不要说这种客气话,显得太外气了。”
不一会儿,红翠又回到房里,献了茶。两人慢慢地喝茶,张御史说道:“我看蝎子已经上钩,多半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执行计划了。”
公子沉思说道:“正要如此。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付像他这样多疑又谨慎的人。只能用这套办法。人常说要无中生有,我们却要来个有中生无,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落马。”
两人正闲聊间,门外早响起脚步声:“妹妹,你在里面么?”原来,竟是洛青松到了。他向来是我行我素,从不通报公子竟自进来。
乍一进门,见到屋内竟然还坐着一青年男子。年纪约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却不认识。洛青松脸上的笑容冻结,赫然说道:“他是谁?”语气甚是厉害。
红翠答道:“这是都察院的张继贤御史,一向和我家格格有来往的。”
洛青松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闹得朝堂鸡飞狗跳的张继贤啊?你也真有胆量。什么折子都敢上?太岁头上都敢动土啊。”
张继贤问道:“请问兄台是谁?”
洛青松说道:“我是个小人物,不值得张御史参奏,你还是省了吧。”
张继贤原也是一个脾气急躁的人,今日见这个少年公子出言不逊,也颇恼怒,针锋相对说道:“既然能知道在下的人,势必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敢是不愿意说名姓。怕张继贤找出差错奏上一本么?”
若晴见两人激将到一处,忙劝解道:“张御史快别和他计较。他一向是这么莽撞的性子。”
此话一说,洛青松立即恼怒了,愤然道:“我怎么是莽撞的性子?得,我就是莽撞的性子,你能怎地?你喜欢不莽撞的汉子么?像他这般?他就知书达理么?比我多读了三五本书就高贵多了么?”
格格见他胡闹。心里很是不预。对红翠说道:“洛兄今日喝多了。红翠,请洛爷出去醒酒。”
洛青松见格格竟为了这个汉子对自己下逐客令。越加恼怒,恨不得一脚踹了张继贤才是。红翠见状,就要去院外请四大侍卫进来。洛青松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脚踹翻了桌案,竟恨恨而去。
等洛青松走后,红翠又收拾好桌子。张继贤叹道:“若晴,这人到底是谁?好生蛮横!”
若晴说道:“他是京师中营巡捕参将洛青松。”
张继贤说道:“原来他竟是京师第一掌门洛青松?不是我说,若晴怎么和这种人也有来往?我听说洛青松交结甚广,就是宫内大臣也多有和他来往甚密的。若晴秉性纯良,这种人还是少招惹才好。”
格格说道:“若晴会看着办的。只是我们说到吴蝎子那面,张御史还得不断试假,唯有不断试假,才能让他放松戒备,那时,我们才能一击致他与死地。”
张继贤说道好。此时已经天近亥时,张继贤起身告辞。格格让红翠送出去,自己起身出去,想去院内松散一下筋骨好睡觉。她刚要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她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青松。他竟然还没走?
此时的洛青松不是刚才的洛青松,他不知跑哪儿喝了一肚子的酒,满身的酒味。他醉眼朦胧地看是格格,脸上现出无比的柔情,双手摸过来,捧住格格的脸颊,定定看着问道:“可真的是你么?不是在梦里么?运城那一夜,自来我夜夜只梦见你,多想醒来后就能看见你。此时,却真的是你么?”
格格怔了一怔,继而,搀扶他到屋里凳上坐下。洛青松却拉着格格的手,怎么也不肯放下,嘴里依旧喃喃道:“你还不懂我的心么?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么?我不想让你见别的男人,谁也不成。十岁以上、九十岁以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所以妹妹千万不能理睬他们。如果可以,我就把妹妹揣兜里了,这样我的心才踏实些。”
恰这时红翠进来,见此情这是怎么回事?格格摇首说道:“洛爷醉了,你去熬点醒酒汤来。”
红翠点头,又出门熬汤去了。屋里,洛青松说到动情处,泪水几乎要出来,悲戚说道:“我爹从没有亲近过我,一心扑在兵器制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