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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气息,无声无息。却又像是那弥散在整个天际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空气浸满了劣质的油脂般呛人恶心。在里面行走,时刻有股深陷沼泽的粘稠触感。

如果困难是条河流,那便游过它;如果阻碍是座山峰,那便翻过它;假如艰难来自于一堵墙壁,那就打穿它;如果险阻只是铺天盖地的妖魔,那就用猎枪和利刃来迎接它。不过胜败罢了,至少,命运在手中。

然而,假如妨害着自己的是整片无形的天空、整块有形的大地,那又该如何呢?

根本没有办法逃避,脚底的每一步挪动,都像是要使尽全身的力气般艰难。皮肤上的毛孔被油腻腻的空气所覆盖,哪怕是被厚实的衣物所层层包裹着,那恶心滑腻的感觉依旧无孔不入地渗得满身都是,仿佛把整个人都裹紧在这团吞噬天地的油脂中。而口鼻的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把有毒的恶腐毒气毫无过滤地直接泵入到肺里一般难受。

并非没有考虑过停止进发,等待后方的增援。

可是,不行。

根据队伍里的擅长于通感的专家的测算,时间,很紧了。难以想象的邪秽祭祀正在进行,史无前例的邪妖正在顺着现界和彼岸的间隙,通过邪恶气息交相呼应的现世的门扉,一点点地挤进现实世界。

而现实的规则,则被那源自深渊的气息所侵蚀、染色,被一点点地挤出那只妖魔的势力范围内。

卜算无用,人类的知识,在这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空间变得不再适用了。

天空,黑沉沉地,密集的云层如一口倒扣的大锅遮盖了这整片天空,月光被无情地隔绝在外,而运行在近地轨道的和月亮稍近一点的人类亲属ash;人造卫星的窥探目光,同样无法穿越这层帷幕。

云层之下,风却很大。原本酷烈的疾风是云的天敌,能够像是巨狼驱散孱弱的绵羊一般将云层猛烈撕开。然而那邪恶的妖风却对那些乌云毫无影响,只是恶毒地将着应召而来的直升机吹得摇摇摆摆,根本无法抵近开展低空侦察。

最坏的情况,就是众人漫无目的地寻找着邪教祭典之时,彼岸门扉在下一刻彻底洞开,这位制造着诡谲景象的邪妖当即现世,杀尽在场所有人。

事实上,已经不需要预知专家神情肃穆的警告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灵知多少,至少全都是阴阳厅里选拔而来的精锐的破邪师。哪怕是最拙于使用异能的破邪师也能轻易地发觉,平静的日常,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现在的短暂安稳,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不知何时,死亡的大雨将倾泻而下。

没有人说话,气氛已经沉闷到了极点。大家只是顺着惯性,不断地往前走着罢了。

无人发言,在这个离奇的状况下,可不代表平静的面对。反而更糟糕,因为根本没有人指挥、没有人领导、也没有人鼓起勇气提出建议。

「不要慌张,虽说是有些措不及防。本来以为是兵贵神速的突袭变成了遭遇战。但是,反倒说明,之前的情报并没有错误。邪教徒将进行为期7天的献祭,届时,古老书中的存在将顺召而来。现在才是仪式的第三天,哪怕是一切都超乎想象的顺利,哪怕是奉献上难以想象的丰厚祭品,现界的规则也是最好的结界。而且,我的圣剑可以辨别妖魔。」寂静的坚冰被一个浑厚的男音打破。

依旧没有人回应,但是,至少在一刻,所有人都在这分析下,眼神为之一亮。如涉泥沼的脚步依旧艰难,却已经没有敷衍的麻木,而是隐隐带上了振奋的节奏。

那个男音继续道:「虽说还不知道我们离那邪魔究竟还有多远,现在,它本身就是最大的邪气源。在这股邪气的笼罩下,就算有其他的邪妖,也根本无法显示它的存在。所以说,圣剑指引的方向,就是最终的方向了。虽说现在拔出圣剑一定会被对方察觉,但是,经过了整整三天的祭礼,」光明之蛇「的教徒也很疲惫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那只尚未完全成型的邪妖。不能再让它继续撕扯着裂缝以完全的形态进入了,以往的讨伐,都是在后方有着充足准备的基础上进行的。不过看来这一次,是彻底的无谋之局。」

接着,男人毅然地拔出了圣剑,剑刃在脱鞘的霎那,发出了轰雷般的龙鸣,宛若太阳般在这幽深的黑暗中主动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锐利的剑锋如同旗帜,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道寒芒ash;以及寒芒所指的更远的方向。

所有的人再度获得了一个目标,至少都暂时性的打起了精神,向着那男人的剑尖所指,走了过去……

跋涉的路途记忆,被忽略了。

仿佛场景转换,下一刻,众人的踏步便来到了那最终祭坛的所在。

被开膛破肚的邪教徒在地上翻腾着呻吟,他们身体里的内脏翻转着向外裸露,无视身体的生命宛若独立的活物在坚硬寒冷的地表蠕动爬行。血液从没有伤口的毛孔里渗漏,身体像是漏水的水袋般渐渐干瘪下去,所有的血……所有的蠕动的还保持着刚从人类体内原始姿态的内脏,都迫不及待地向着那中心奔去。

地上躺卧了至少千人,只有极少数的人还站在地面。然而那少数中的少数,也是面色狰狞,突出的犬齿裂口而出,恶心地挂在唇外,裸露在衣物外的肢体上长满了怪异的骨凸,人类的灵敏手掌像是退化成了兽掌般合拢得难以分开,坚硬的角质层尖锐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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