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这样好了。」上官清心下嘀咕,疑虑的向流云的方向扫了一眼,后者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像是给了老人一颗定心丸,稍作犹豫后,便开了口。
闻言花解语笑嘻嘻的转身走向棋叟,带起一路的香风。
「老人家,便由小女子来与您切磋一番如何?」花解语对着棋叟欠了欠身,笑道。
棋叟看着眼前笑语盈盈的花解语,嘴角不易觉察的挑了挑。花解语对上官清称老爷子,而对自己称老人家,摆明了就是把自己放在底一辈上,而让一个小女子做自己的对手,赢了不好看,输了更难堪。但碍于雪宫出难关刁难人的名声若传出去太过难听,棋叟还不好说些什么。
看着花解语眼神中闪烁的目光,棋叟心中一凛,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像是能够看清人心中所想一般。棋叟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方才心中所想全都被她先一步预料到了。如此可怕的想法在棋叟心中一掠而过,丝毫不敢再看轻眼前的对手。
随意的一挥手,候在一旁的雪宫弟子便利落的摆上了棋桌棋盘,以及两张坐垫。
面对花解语,棋叟便随意的席地而坐,捻起一枚黑子,笑呵呵的等着。面对棋叟的毫不客气,花解语也不恼,笑盈盈的跪坐在老人的面前,捻起一枚白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棋叟手指微微一撮,手中黑子便激射而出,尽管力道不小,但那枚黑子却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之上。其实与其说棋子是被棋叟用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掷上棋盘,更像是棋子被棋盘吸上去了一般,因为自始至终其他人都只看到棋叟手指微微一动,就像是轻轻松开了一下似的,而棋子在棋盘之上也没有丝毫位移。
若是一般人投掷暗器,即便是锋利刀片,钉入物体也不免要有微微震颤,但石头制作的棋子与棋盘之间不但光滑无比,更是坚硬无比,以硬碰硬之下竟还能如此稳健,棋叟的那一下手法高明可见一斑。
露了一手的老人笑呵呵扶须微笑,看着眼前像是不自量力的花解语,一言不发。
面对棋叟的挑衅,花解语却是举重若轻,不但没有其他人所期待的展现暗器手法,就连武功都没有显示丝毫,只是悠悠然的把手中白子放落于棋盘之上。
看着花解语的动作,棋叟一愣。这场比试,明眼人都能看出,棋叟所说的比试,与其说是比试棋道,倒不如说是比试暗器手法。可眼前这小姑娘分明是在与他以小卖小,故作不知般的老老实实与他弈棋,直气的棋叟吹胡子瞪眼睛,还不好说什么。花解语下了一子,浅笑盈盈的看着棋叟,却是不发一语。
明知道面前的小姑娘装傻激自己生气,棋叟却还是忍不住板起了脸,用力的咳嗽了一下,一挥手,用极为明显的暗器手法将黑子打在了棋盘之上,棋子与棋盘碰撞之声甚大。这下,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能看出这场比试并非是仅仅比试棋道那么简单。可无奈的是,花解语偏偏就像是没看出来似的,轻盈的捏起一枚白子放于棋盘之上,然后又是悠然的等待老人下子。
这下棋叟就是涵养再好,再自重身份也不免气的须发戟张,恶狠狠的瞪着花解语,可还是不好发作,因为开始他对上官清放对时便是放言比试棋道,这个亏他吃的真是有苦说不出。像是和谁置气似的,老人气呼呼的拿起棋子一枚枚的丢到棋盘上,碰撞的声响一次大过一次。
看着棋叟气呼呼的样子,花解语心中不住好笑,面上却还是那副笑语嫣然的样子,轻柔的动作带着一股女子阴柔的美感,惹得雪宫其他年少的男弟子不住脸红的偷偷向她望去。
不知不觉,棋局已过大半,棋叟越见浮躁。正当棋叟又掷出一枚黑子后,突闻花解语笑道:「老人家,浮躁乃是棋道大忌,怎地如此不小心?」
棋叟闻言心中一凛,手中捏好的棋子也不禁一颤,忙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大龙竟只剩了一口气。原来花解语自从开始便看出棋叟身负暗器绝技,而听其名称自然棋艺也不会低,自己虽不惧他,但若是以硬碰硬,以刚对刚,则不免落了下乘。心思电转之下,猛然想起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站为下。当即计上心头,看棋叟的穿着,自然在雪宫之中地位不低,既然如此,平日必然备受尊崇,自己与他便面上嬉笑打闹,暗地里行为相激,他则必会心中暗恼,却定然发作不得。
想一盘棋局耗时甚长,久而久之,棋叟心思自然散乱。高手对弈,犹如武学高手过招一般,丝毫分心不得,棋叟既要思考棋路,又要以硬而脆的棋子作为暗器,还要忍住气恼,一心三用之下怎能敌得过全力施为的花解语?
看着还无转换余地的棋局,棋叟脸上阴晴不定,时红时白,最后竟气恼的一挥衣袖将满盘棋子扫得满地都是,气哼哼的起身说道:「你这娃娃怎地如此狡猾,」说着老人一扭头蹬了上官清一眼,不忿的讽刺道,「总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哼哼……」说罢一挥袖袍,自顾自的走到一边不再言语。
看着棋叟那一副置气的模样,花解语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只走到上官清面前,对着老人笑道:「幸不辱命。」说罢便走到老人身后,静静伫立,竟似不再关心。
微微看了花解语一眼,上官清也不发一语,只是心下诧异,看着女子年龄不大,怎能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