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民吃羊肉可不像城里人那样，先杀了放血，然后再用剁肉大刀一击一击地斩开——只见招待他们的牧民姑娘手里拿着一把蒙古刀，对着绑在柱子上的活羊就开动了。轻薄尖利的刀刃在绵羊的皮下顺畅地游走，所有进刀，出刀，切割的动作都完全不损伤皮张，也毫不刺伤肌肉。不一会的功夫，一只活羊就被剥下了一张完整无损的羊皮，而绵羊本身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变成了随时可以宰割的一大块“羊肉”了——只不过看样子还有最后一口气，按照牧民的风俗，这样才是新鲜的“活肉”，最适合白水煮熟做手把羊肉了。
“来，给你们先下这一块怎么样？”牧民姑娘用小刀比划了一下——真奇怪，明明整张羊皮都剥下来了，可是刀上却没有什么血迹，而木头桩子上绑着的羊肉也是白里透红，非常诱人····
吃哪一块不是蒋玉成说了算的——他们一行人带的话务和随员等等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号，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妹子早就把主意拿定了。本来蒋玉成的想法，这次出来是要轻车简从，不搞得太张扬。可是到了之后，机敏的叶卡捷琳娜却在他身上开发出了另一个用场，那便是破译扶桑军的密电码，于是才添出了很多人手。本来破译密码不是什么难事，总参情报总局和内务部一直都在凭借电子计算机破译扶桑军的密码。然而蒋玉成的“破译”方式更快捷些，他的手头资料里面就有全部二战前日本陆军和海军密码的算法，往笔记本电脑里面一输入就是，快捷便当地很——不过这一招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因为扶桑军很可能换一个地球历史上没有的密码。至于红军自己的密码，那是不怕破译的，因为都是利用电子计算机进行加密，计算量根本是人力无法解决的。
蒋玉成看了牧民娴熟的技艺，不禁赞叹道：
“光知道有庖丁解牛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还真遇上一会——虽说是剥羊····”
“这个···是不是有点残忍啊。”
蒋玉成扭过头去，看见瓦莲娜一贯平静的面孔上似乎有点不安，于是故意虎起脸来说道：
“残忍？我看我们是太软弱了！·····”
瓦莲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释怀地绽出了笑容，蒋玉成看到对方似乎是回忆起来了，也温和地笑了笑：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做梦一样啊，转眼间我们就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嗯，瓦莲娜同志还真是越变越漂亮了呢！”
这倒是真的——规律的生活和充足的营养，让瓦莲娜的天生丽质得以更加完美地绽放出来，她的长发更加柔顺，身材也越发温润丰美了。不过除此之外呢？当然还是因为她比以往更多露出些像一个小姑娘的神色来，那两团冻结的火焰也经常显露出温暖或者俏皮甚至撒娇来了····
“蒋玉成同志，其实··我很不安···”
“嗯？····”
“我是不是···真的变得软弱了？····”
蒋玉成打量了瓦莲娜一眼，发现对方犯愁的面色简直是憨态可掬，完全不似那个特殊材料制成的革命斗士，于是便哈哈大笑：
“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肯定已经是变得软弱了啊！”
“果然···”瓦莲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蒋玉成见了瓦莲娜这幅样子，便轻轻地搂住她，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坐在草地上回忆了起来：
“瓦莲娜同志啊，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
“嗯···”
“可是，像这样两个人出来，才是第二次吧？”
“上一次是去了克里木。不过那一次···”
“嘛，那一会没有能够好好的满足我可爱的瓦莲娜同志，真是寝食难安啊···”
“蒋玉成同志·····”瓦莲娜轻轻地嗔怪起来。
“···这么多年一直在依赖你，实在是太辛苦你了····”
“····”
瓦莲娜发现蒋玉成的表情是少有的深沉，心里面忽而沉静下来了——这样方才能更加深切地听清楚对方的话：
“我刚来的时候啊，还是个愣头青，一直是你在保护我，照顾我，就算当了领导，成了首长，还是放不开你的支持和照顾——我想，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放开了吧···”
“没关系的···”瓦莲娜平静温和地说。
“所以说——”蒋玉成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眼睛，“瓦莲娜同志时不时地依赖一下我，软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阵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颊，似乎在提醒他们在这个战场后方所能寻到的是生活中难得的平静。也就是在这样的平静中，瓦莲娜感受到了自己的记忆正在敞开，有很多事情需要向自己的爱人倾诉：
“我以前···也曾经是个玩世不恭的荒唐人物。”
“哦？”
“那个时候，感觉脑子里面天天都是泡沫一般的幻想···没有什么信仰可言，只是觉得想要爱所有人，想要拥抱整个精灵族类，想要让生活变得充满美好····”
“唔····”
“····是革命塑造了我。我成为一个战士，不择手段地与敌人斗争，因为我只有用斗争才能够去改变世界，只有斗争，才是真正爱精灵的方式···”
瓦莲娜说到这里，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喟叹：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