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之后,阿浊便在不摆弄药的时候去和部落里的人一起垦荒,也没有在悄悄去过林子那边。
林北不指望他真的能想明白,只希望他能以部落为重,不要那么任性,凡事多为部落考虑。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过几日的时间,不管是部落前的大片荒地还是部落后面的小菜地都已经收拾好了。
前面荒地上的枯草直接点燃烧掉,这样烧完的灰烬还能当做肥料,对土地也是有好处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翻土,把有些硬的土翻起来,弄软一些,这样才好播种。
薄骨做的犁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只部落里早先抓的小野牛还不大听话,把犁套在它身上,它就要发火,总不按人指引的方向走。
没办法,只能给它穿鼻具了。
穿鼻具还是有些残忍的,前世今生林北都没有看过,不多具体怎么做她还是知道,用东西将牛两个鼻孔之间的脆骨捅穿,然后串一个拇指粗的木棍,木棍两端扣上一个半圆的铁环。
薄骨最新的成就,就是用发现的铁矿石锤炼出了半圆的铁环,虽然形状并不规则,铁里面也含了不少杂质,但是作为牛的鼻具,已经很好了。
小野牛没有经过驯化,哪里肯乖乖站在那里让人摆弄,矫鹰、岩岫、凫游外加好几个部落里的壮汉齐心协力,才将牛按倒,穿上鼻具。
穿完之后才发现,前后竟然折腾了有大半天。
凫游的腿和矫鹰的胳膊上不知道什么也被牛角顶伤了,直往外流血。
“阿浊呢,快去让他给你们上些药”。林北急急看了下四周,并没有瞧见阿浊。
“他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两个人搀扶着凫游,林北跟着矫鹰,几个人一起去找阿浊。
阿浊确实在房间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坐在桌边发呆。看到林北几个人进来。他呆呆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慌乱之中竟然不小心将凳子碰倒了。
林北蹙眉,难道阿浊前些天做的事情都是做给她看的?这个时候部落里的劳力都在地里用石器松土。用人拉犁铧犁地,他却有功夫在这里发呆。
“林北,我,我……”他想解释。却发现无论怎么说都不对,最后只垂下头什么都不说了。
“快给凫游和矫鹰看伤”。林北没有功夫与他纠结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给凫游和矫鹰处理好伤口,可千万不能感染。
凫游和矫鹰都坐到炕边,阿浊打来水。用鹿皮巾给他们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脏污,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这才捣碎了去岁存下的草药。给两个人敷上,又用一小块麻布条把草药固定在伤口上。这样便不会妨碍他们行动了。
“明日再来我这里换药就好”,做完这些,阿浊低声嘱咐道。
矫鹰和凫游见林北和阿浊之间的气氛不大对,都借口有事先走了,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浊低垂着头站在那里,双手搅着兽皮冬衣的衣角,也不说话。
林北看到这样的阿浊,无奈地叹了口气,“阿浊,你是不是也想过要离开临水部落?”
林北话落,阿浊豁然抬起头,一脸惶恐地看着林北。
她果然猜中了。
“林北,我,我只是想一想……”阿浊急急辩解,只话说出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林北问的就是他是不是想过离开部落,他确实想过,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阿浊,你还记得你刚来临水部落的时候什么样吗?你好好想一想,你在临水部落快乐吗?如果不快乐,或者说如果你觉得和你交到的新朋友在一起更快乐,你想走,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临水部落现在的情况,想要找到一个巫医,不是难事。”林北淡淡的说道。
临水部落已经很强大,强大到如果凫游把临水部落需要巫医的消息放出去,指定会有巫医自己送上门来,他们确实不是非阿浊不可。
阿浊呆怔地看着林北,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刚才没有给矫鹰和凫游用完的草药上,眼睛里有一抹难言的情绪。
林北看的分明,自然也知道那情绪的含义。
“你想说,你比别的巫医医术更高超?”林北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临水部落可以让你用兔子来试药,难道不能让别人试。你可别忘了,你在以前的部落的时候,医术可不如别人。你的医术,都是在来到临水部落之后提高的。”
这句话,无疑是一记重拳,重重地捶在阿浊的胸口上。
他粗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道:“林北,我之所以会有离开部落的想法,不过是因为你不同意把巨留下来。他那么可怜,人也善良,你为什么不肯留下他?如果,如果你肯留下他,我一定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的。”
他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双目赤红,看上去还有些可怖。
林北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她面上却无甚表情,站在原地没有动。
“阿浊,我在说一遍,最后一遍,临水部落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你的,什么事情,都要大家商量过后才能决定。还有,是他自己要走的。”这话林北说过不止一遍,可是阿浊像是魔怔了,根本听不进去。
这次也是一样,阿浊依然赤红着双目定定的看着林北,沉默不语。
这样的阿浊,和平日表现出来的相差实在太大,林北总觉得怪异。
两个人对峙了好一会儿,阿浊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林北,今晚我就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