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山部落的人根本无暇再管林北他们,为了保自己的命,只顾四处弄尿喝。
林北看了看地上死状安详的柔妍,叹了口气,“岩岫,带柔妍离开。”
岩岫蹙了蹙眉,表达心里的不愿。因为柔妍,临水部落失去了可爱可亲的老嫲嫲,失去了那么多慈祥和蔼的老人,他心里一直都十分怨恨柔妍,现在柔妍死了,尸体扔到哪里不好,偏林北还要把尸体带走。
不管他心里有多不愿意,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扛起地上还没有完全冷掉的柔妍,大步离开。
林北朝身后的人摆摆手,“咱们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林北一直和阿浊走在最后,默默地陪着双手还在发抖的阿浊。
大家依然还是顾忌着林北的身子,走上一会儿便停下来歇一歇。
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阿浊忍不住和林北说道:“林北,我,我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吧?当时我看她要伤你,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箭法不好,往日射草靶子都不准,没想到这一次,这一次竟然这么准。”
他知道关键时刻是他那一箭救了林北,可是他心里还是忐忑,来之前心里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听从林北的安排,可是他一箭射向柔妍,却并不是林北的命令,他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
“你没有给我惹麻烦”,林北含笑看着他,耐心地说道:“这一次还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现在恐怕已经不能和你说话了。”
想一想林北像现在的柔妍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再不能开口说话,阿浊虽只是想一想,也觉得心里难受、恐慌的不行。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画面摇出脑海,也把自己的顾虑一并摇出去。
“只要没有给你惹麻烦便好”,阿浊舒了一口气,至诚地说道:“林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听你的话。再不敢忤逆于你,也绝对不会再发生巨那样的事情。”
林北相信他的话。人,往往通过一次。就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巨的事情对于阿浊来讲未必不是坏事,如果成长的过程中必须经历利用与背叛才能让他成熟的话,那么。现在的阿浊,才是真的长大与成熟了。
林北对他点点头。笑的温暖和煦,“阿浊,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全对的,你不应该一味的听信于我。你只要时时想着部落,为部落的人做事,定然不会做错事。”
阿浊却不赞同林北的话。“你是临水部落的首领,想事情做事情必然都是从部落出发。你说出的话,定然也是为了部落,既然这样,又怎么会不对?我只要按照你说的去做,也便是为部落着想,也便是从部落出发,这不也和你刚才说的一样吗。”
林北觉得自己再这样和阿浊绕下去,指定被他绕晕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只随他去吧。
回到临水部落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阿芒已经做好晚饭,只等他们一回来就开饭。
忙活了一天的人们以及老人和孩子都守在进出部落唯一的一条路上等待林北他们。
见到林北他们回来,大家纷纷围过来,关心林北的情况。
林北只说自己没事,让大家快去吃饭。
等围着的人散了,矫鹰才凑过来,他已经看到岩岫扛着的柔妍,问林北,“柔妍这是怎么了?”
林北简单的把在茂山部落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又叹口气,让他从岩岫肩上接过柔妍的尸体,“她从水里来,想来水中也是她的归宿,我把她的尸体带回来,就是想把她送回河里。”
矫鹰让岩岫他们几个人去休息吃饭,要自己去河边,林北心里还是不大舒坦,非要跟着矫鹰一起去。
现下太阳的一半儿已经落下山去,还有一把悬在西山之上,红红的,很美,也很凄凉。
红霞映照在碧波粼粼的河水上,说不上来的美丽与安详,就如此刻的柔妍。
林北让矫鹰把柔妍放到河岸上,亲自动手给柔妍把头发理顺,又把衣服整理了一番,用清水洗去身上脸上的兀自,还细心地用细木棍抠去她指甲里的污泥。
她做的很认真,就像是完成一个重大的仪式,郑重、肃然。
收拾妥当,她才转身对一直默默等待的矫鹰道:“送她走吧。”
矫鹰上前,抱起柔妍,小心翼翼地放进河里。
柔妍的身体,顺着湍流的河水不断向下,很快就和霞光下粼粼的河水融合在一起。
林北在河边站了许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山,直到大地被黑暗笼罩,直到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不已,她才转身要回部落里。
矫鹰见她走路只摇晃,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林北没有挣扎,把头埋进矫鹰宽阔温暖的胸膛,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一颗燥郁的心,终于渐渐安稳下来。
这个时代,再也没有另外一个人,和她一样,来自未来。
以后,她就是孤单的一个人。不对,她并不孤单,她有矫鹰,她的男人,还有它。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吾心安处,便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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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忙完之后,岩岫便开始带人在地头钻地打井,凫游则带人给薄骨建造他专门用来钻研那些个东西的房子,矫鹰每日还是要带人出去打猎寻找食物。
女人虽然留在部落里,却也没有闲着,因为薄骨制作出了可以快速纺织出麻布的织布机,女人们在阿俏的分配下,各自领了活计。
有专门负责割麻沤麻的,有负责用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