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没有拒绝。
可是脚一着地。她就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颤抖,根本用不上力,不光是腿,手也是这样。
也难为她刚才还能给矫鹰拔尖骨、敷草药和擦血迹。
她在炕沿儿坐了很久,两条腿才听使唤,踉踉跄跄出去,胡乱用水胡噜了一把脸。头发只能等以后再洗了,衣服脏了也只能凑合着先穿着。
她转身还要去房间里守着矫鹰。却迎头撞进一个坚实扩大的胸怀。
林北额头吃痛,抬头去看,就见岩岫双眼赤红地看着她,脸上竟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怎么了?”林北担忧地问道。
岩岫嗫嚅了两声。最后讷讷说道:“林北,都怪我,都是因为我,矫鹰才受伤的,都是因为我!”
林北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就见老嫲嫲和薄骨都守在矫鹰身边,她可以安心。
于是她拉着岩岫的胳膊问道:“岩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次去,都经历了什么?”
此时部落里格外的安静。受伤的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凫游已经认识草药,又带了几个人出去采。准备给受伤的人用。女人们心也惶惶,却也没有乱了阵脚,已经聚在篝火边上继续做弓箭了。
林北和岩岫两个人也坐在篝火边上,岩岫沉声喃喃说起这几日的经历来。
他们疾行到达求救的部落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靠着他们更近的部落先到达,擎天部落的人还在里面。他们躲在树林深处还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不能再拖延,耽误一刻就可能少救一个人出来。他们也不懂什么战略战术。却也没有和擎天部落的人硬拼。
他们一点一点靠近部落,就躲在部落边上的杂草丛里,用弹弓偷袭擎天部落的人。
其实,这一次擎天部落并没有来许多人,也并不是苍狼授意他们来抢夺食物和女人,只是部落里几个男人觉得无趣,想出来找些乐子,就集结了些人,偷偷跑出来了。
他们来到这个部落,也只杀了一些反抗的人,他们更喜欢看到别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更喜欢女人挣扎反抗却又不得不屈服。
他们玩的正酣的时候,岩岫他们发起进攻,一个一个弹丸射出来,打在他们身上,虽然不能一击致命,却也伤他们不轻。
矫鹰更是厉害,小小的弹弓,他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个弹丸都能打在擎天部落的人的身上,且往往是要害部位。
根本不用他们近身战斗,擎天部落的人就已经失了方寸,四处奔逃。
“矫鹰说就随他们逃走吧,只要把人救下来就行,我不听,带着人冲了上去”,岩岫嘶哑着声音艰涩地说道:“擎天部落的人虽然受了些伤,却依然厉害,咱们的人受了伤,另外一个部落的人受伤的更多更严重。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块头很大的男人要跑,我就追了过去,他比我还要高大壮硕,我和他打了一阵,没有打过他。他就要用手里的棍子杈我,我躲闪不及……是矫鹰冲出来,把我推到一边,替我挡住了那一棍子。”
再后来,擎天部落该跑的人还是跑了,而两个部落的人也受了不小的损失。特别是另外的那个部落,折损了三个青年男人。
岩岫把这些都归罪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的冲动才会这样。回来的这一路他都在深深的自责,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死去的人是他,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
林北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笑,“岩岫,这件事我不能说你做的对,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又有什么用?经过这次,你也知道擎天部落的厉害了,接下来,你就应该把全部的力气用在保护部落上。你想一想,如果临水部落没有了你,将会怎么样?”
岩岫低垂着头,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北知道他要好好想清楚,也不打扰他,起身进了房间。
老嫲嫲身子不大好,林北就让阿芒扶着她回去休息。
薄骨看了林北一眼,又看看躺在炕上呼吸微弱的矫鹰,只道:“我出去做弓箭,有什么事你叫我。”
薄骨出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林北和矫鹰两个人。
林北和矫鹰并排躺在炕上,侧头看着矫鹰,轻轻说道:“矫鹰,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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