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还是那样嘈杂,吆喝声,叫骂声,以及汽车的喇叭声汇成滚滚声浪,顺着刘驽马地耳朵钻了进去,刺激着他原本就已经混沌一片地大脑。
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吆喝声引起了刘驽马的注意,“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还在羡慕别人有车有房,人人有机会,只要掏出十块钱,下一个中奖的可能就是你!”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站在路旁,面前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十几颗瓜子,正在大声吆喝。
这条街上人流量极大,片刻的功夫,他的小摊位旁便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满满当当,时不时有人掏出钱参加“抽奖”。刘驽马前两天刚刚看过一个类似的节目,知道这是一种常见的街头骗术,并不高明,却总有人中招,上当的大多都是一些想占小便宜的流动人口,常常被骗得身无分文。
管还是不管?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想想反正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不如就顺便收拾了这几个骗子。可他看看那摊位旁边围着的人群,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骗子的托儿,自己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便掏出电话给张勇打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一身便衣地张勇和两个干警赶到现场,趁这功夫,刘驽马已经用手机偷偷把骗子的作案过程记录了下来。
要说这骗术并不高明,吆喝地那个男人站在小桌后面,桌上铺了一块塑料布,他右手握着一把瓜子,撒在塑料布上的碟子里,然后大声喊“猜中一赔二”。
在瓜子摊周围,围着骗子的托儿和围观群众,坐庄的汉子将几粒瓜子丢在塑料布上摆放的碟子中,然后把手中小木板扣上去,让众人猜数。这些瓜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实际上有一颗被他们动过手脚,里面有小铁块,骗子手里藏着吸铁石,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单双,除了那几个托儿能猜中,看热闹的只要下注,就是赔钱。
“你小子,都当上公务员了还是这么爱管闲事啊。”看着刘驽马手机里录下的“证据”,张勇呵呵地笑了两声,打趣道。
刘驽马一把抢过手机,没好气地道:“谁让我赶上了呢,前两天我看电视的时候才知道有人用这种方法骗人,谁想今天就碰上了。”
“好,给你记一功,锦旗我就不做了,给你做锦旗非得把我们所赔死不可。”张勇笑笑,朝剩下两人摆摆手道:“抓人。”
“等等。”刘驽马抬手拦下他,开口道:“这里面肯定有几个是骗子的托儿,你一动手,托儿肯定得混在看热闹的人里面跑了,既然抓,咱们就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张勇心说这些骗子抓进去关几天就放了,到时候到外地还得再犯,赶走就得了,犯得着这么麻烦么。
可他又不想打击这位好管闲事的兄弟的热情,只好和刘驽马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见短短十几分钟,那骗子就赚了千余元,不由咋舌,可这帮骗子手段极为老道,押注的人时输时赢,让人无从分辨到底哪些是托儿,哪些不是。
“老弟,我们所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先把那个带头的抓了,回去一问就知道同伙儿是谁了。”张勇看了下手表,有些等不及了,朝刘驽马道。
“你等等,我过去看看。”刘驽马眼见一个外地来文城打工的年轻人把兜里的钱输了个精光,忍不住走了过去,把这些人的骗术跟他说了一遍,那年轻人顿时蹦起老高,和刘驽马一起走到摊子跟前,大声道:“把俺的钱还来,你们都是骗人的!”
“呦呵,怎么,要闹事啊?小子,你看看我这摊子周围这么多人,大家都是有输有赢,你输光了只能说你运气背,别一张嘴就骗骗骗的,你有证据吗?”
刘驽马上前一步,大声道:“你手里的那戒指上有磁铁,你敢脱下来让我检查检查么?”
“小子,你又是哪根葱?”那汉子见骗术败露,目露凶光,从腰间拔出一把亮闪闪的弹簧匕首,手指一曲,匕首“啪”一声弹出刃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见动了刀子,顿时轰然散去,几个混在人群里的托儿则留了下来,把刘驽马和那个外地人围在中间,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刘驽马是知道张勇他们就在不远处的,面色很是坦然,他身边的那外地青年就不行了,一看这阵势,赶忙颤声道:“各位大哥,钱我不要了,你们让我走吧。”
那坐庄的汉子冷笑一声:“走?把我们的生意搅黄了想这么容易就走么?”
刘驽马见他气焰嚣张,冷哼一声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拿三千块出来,你们走人,拿不出来,哥们儿们给你们松松皮肉。”
这边说话的功夫,张勇三人也走了过来,那汉子见了张勇他们先是一愣,接着才笑道:“原来是跟老子玩这套!”
张勇三人因为怕打草惊蛇,出来的时候穿的都是便衣,这才被那汉子误会,以为他们时来找麻烦的。
见对方有五个人,自己也不过七人,开庄的骗子觉得不太稳妥,便朝不远处的一家洗浴中心喊了一嗓子,转眼的功夫,里面便钻出五六个人,朝这边跑过来。
当先一人脸上贴着膏药,手里拎着跟铁棒,边往这边跑说话漏风地喊道:“是吹在这儿闹四呢?找四四不四?”
等刘驽马和张勇转过头来,这人脚下一个拌蒜,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脸上的表情如同见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怎么你们又是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