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店,三人先找了个快洗照片的小店,把照片冲洗出来,之后才驱车赶往附近的花鸟鱼虫市场。
对韩江雪过生日要放生的奇怪习惯,张勇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二人在花鸟鱼虫市场了转了一大圈,凸眼的金鱼、黑色的泥鳅,刘驽马甚至还趁二人不注意买了两只巴掌大的小乌龟,把这些活物都装好之后,才驱车赶往文城北郊的森林公园。
文城市森林公园洪泽湖畔,微风裹挟着湖面上的水汽,吹得湖边树林哗哗作响,刘驽马帮韩江雪将那些装着金鱼和泥鳅的塑料袋解开,看着她将这些活物一条条放生,然后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张勇为了给二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借着抽烟之名在林子外守着。
“许的什么愿望?还和上次的一样吗?”等韩江雪睁开眼睛,刘驽马笑呵呵地问道。
韩江雪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是。”
看着烟波浩淼的水面,伸出穿着白色运动鞋的秀气小脚,轻轻一踢,一颗小石子便顺打着滚落进了湖中,泛起片片涟漪。
看出韩江雪的情绪有些低落,刘驽马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还好吧。”韩江雪转过头,露出个让人心碎的笑容,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在过生日这天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吗?”
不等刘驽马回答,韩江雪转头继续道:“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享受到片刻的宁静,没人时时刻刻围在我的身边,做什么都前呼后拥,到哪里都应酬不断,烦死了。”
“可你这样一声不响地跑过来,家里不会担心吗?”
“他们,应该在焦头烂额吧。”韩江雪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她这次跑出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寻找清净,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躲婚。
作为世家子弟,享受平凡人无法拥有的权利和财富的同时,也免不了要失去一些东西,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婚姻自由,韩江雪自然也不例外,从她刚出生那天开始,她的婚姻就难以避免地和政治联系在了一起。
韩系作为军方派系中举足轻重的一支,一直以来就是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而联姻无疑是最可靠和牢固的联盟手段,是以韩江雪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军政双方的极大关注,韩家地第二代当时也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于是在韩江雪地满月酒上,就选了一家门当户对地家族,给她定下了娃娃亲。
韩江雪地未婚夫比她大两年,是粤东叶家这辈地长房长孙。说起叶家,在国内政坛可谓无人不识,叶家族谱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历经朝代更迭,名人辈出。和大多数世家大族一样,叶家秉承地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家族子弟开枝散叶,有从政的,有经商的,还有从军的,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让家族经久不衰。
这个叫叶顺昌的年轻人就是叶家“顺”字辈的佼佼者,国内名校毕业,又到哈佛深造,政治和经济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毕业那年就作为学生代表在人民大会堂做过报告。从政两年,就已经当上了交州市委办主任,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先前他和韩江雪两人年纪尚小,又忙于各自的事业,对婚嫁之事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叶顺昌的根基已稳,事业也进入稳步上升的通道,正需要韩家的大力支持,于是,便想借着韩江雪这次生日宴会的机会让两个年轻人见见面,熟悉一下,过一两年便可以履行约定,正式完婚。
可崇尚自由地韩江雪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又知道单凭一人之力没法和家里的长辈对抗,于是在生日宴会前一天从家中逃出来。她因为身份的关系,朋友很少,又不想被家里抓回去“相亲”,想来想去,这才辗转来到文城,找到了刘驽马。
虽然明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早已定好,躲得过初一,也躲不了十五,可韩江雪还是冒着被长辈责骂以及未来婆家记恨的风险,来到了这里,至于到底是为了躲婚还是为了见刘驽马一面,她自己的心里也说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想多了反倒徒增烦恼。
刘驽马苦笑摇头,他一直以为明星吃穿不愁,光鲜靓丽,可现在一看,天天生活在镁光灯下,也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好。
“好了!”韩江雪洒脱的笑笑,摆手道:“难得自己出来一趟,就别说那些烦心事啦,咦?”
说着话,她看到刘驽马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微微蠕动地黑色塑料袋,过去打开,两只巴掌大小的小乌龟顿时争先恐后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哎呀,我怎么把他俩忘了。”刘驽马一拍脑门,走过来拿起两只乌龟,对韩江雪笑道:“这是我专门买给你的,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生日这天放生乌龟,预示着健康长寿。”
“哪有送女孩子乌龟的。”韩江雪低声嘀咕一句伸手接过,看看在手里舞动四肢地小乌龟,突然觉得它就像自己的爱情,虽然极力挣扎,却如何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掌控。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把手里的小乌龟递给刘驽马一只,道:“既然你说的那么好,那你也放一只,沾沾我这个寿星的喜气。”
“好。”刘驽马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两人蹲在湖边,轻轻将手中的小乌龟放在水中。
看着两只小乌龟蹬动着小腿在湖中慢慢游动,韩江雪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明悟,挣扎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屈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