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十多分钟后,张小刚过来叫走了楚天疆。罗晋勇已经叫来前往纽约的科研人员,魏龙征则准备了三辆大客车与十辆大卡车,不但运送了各人的行李与必要的科研设备,还带上了大量食物与饮用水。
等到袁德志把警卫人员送来,车队出发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机场。
一路上,大灾难引发的灾害历历在目。大部分桥梁都已倒塌,车辆只能从工程部队架设的机械桥上通过。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某些地段还出现了坍塌等地质灾害,只能供车辆单向通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沿途随处可见的营地。虽然有军队维持秩序,为疏散的民众提供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守在路边,有更多的人则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这种局面还要持续多久?楚天疆不知道,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虽然政府已经宣布,在大灾难过去之后,将结束军事管制状态,陆续安排疏散人员返回家园,但是没人知道大灾难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即便大灾难结束了,民众也未必能够返回家园。
此时,即便是纪律井然的军人,也与民众一样盲目。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想开点。”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
楚天疆回过头来,看出张小刚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的时候,楚天疆甚至怀疑张小刚有心灵感应能力。
“其实,人跟蚂蚁很相似。”
“人不是蚂蚁。”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人是社会性动物,蚂蚁也是。蚁穴遭到入侵时,每只蚂蚁都会战斗到死。为了保卫地球家园,我们不一样吗?这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你是军人,应该明白,我们争取的是最终的胜利,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拯救所有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老张,你啥时候又成哲学家了?”
“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希望你能放开心境。”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才给自己点上。“到了纽约,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们必须轻装上阵,不能有顾虑、不能有牵挂。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弱点,而真正的战士不能有弱点。如果不能克服这些弱点,反而被敌人利用,多愁善感不但不能帮助别人,反而会害了他们。昨天我们谈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未来的地球养不活八十亿人,而我国就有十四亿。如果你想为同胞做些什么,那就排开杂念,放松心情。我不是要你变成铁石心肠,没有了感情就称不上是人。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经张小刚这么一说,他也放松了下来。
虽然张小刚有的时候说话很不讲情面,甚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但是在大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客观冷静,没有丝毫杂念。大概正是如此,张小刚还赢得了楚天疆、罗晋勇的友谊与信任。
来到机场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一百多公里路,车队走了足足六个小时。
登机前,袁德志送来了楚天疆的身份证件。他的公开身份是警卫员燕文斌,专门负责罗晋勇的安全工作。按照袁德志的介绍,燕文斌原本是军事情报局的一名高级特工,但是在三年前由袁德志亲自负责的一次秘密行动中意外丧生,除了张小刚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燕文斌是死是活。其他的身份信息,由张小刚在飞行途中做详细交代,主要是让楚天疆装扮成燕文斌的模样。
安排妥当,众人登上了那架a-340-400型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