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绝眸光紧紧的盯着池慕秋,沉吟着,似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池慕秋目光也凝着东陵绝,两看无言。
“你起来吧,朕……要好好想想。”东陵绝淡淡道。
池慕秋身子一怔,看着东陵绝:“皇上若真如此狠心,若真那么爱池木木,宁愿自己的孩子牺牲吗?”
东陵绝脸上的愧疚之色一点点消失,神色变得冰冷无比:“朕会命太医给你把脉,如果你真的怀了身孕,便在宫中安心生下,至于皇后之位……是池木木的,朕已经答应她在先。”
池慕秋更是凄楚:“我一直以为皇上喜欢的是我,对池木木不过是内疚,现在看来,竟然反转过来了,臣妾终于明白三姐姐的心境了,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最看不起最讨厌的那个女人那么好,那么爱时,竟然是这么糟糕的感觉!”
“只是,若没有皇后之位,后宫这么多女人,臣妾只怕也没能力保住腹内的孩子,皇上还是好好想想。”池慕秋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东陵绝不一眼,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承乾殿。
李和关上门,池慕秋却站在承乾殿的高台前没有离开。
她回过头,盯着承乾殿那漆金的牌匾,用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后之位……我志在必得,皇上就算不同意,臣妾也自有办法。”
她的手,缓缓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城西有一处巨大的河,据说这条河一直蔓延流到黄河,所以水流很大,却格外的清澈。
这条河因为大,周围又布满了杨柳和桃李之树,所以风景优美,变成了文人雅士挚爱的游览之地。
时间久了,那些富商为了附庸风雅,便也买了巨大的游船在河上赏景观花,有了富商,便多了女人,渐渐的,这里竟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繁荣,到了晚上,便有无数的游船点灯划船,上面旖旎的靡靡之音更是多不胜数,名妓怜人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此时,河中一辆最大的船上,也是点着最繁华的宫灯的船上,坐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清秀的书生打扮的少年。
两人身后站着一排年轻漂亮的丫鬟,旁边更是做了刚被赎身的清官人姬翎姑娘。
两人把酒言欢,不谈论正事,只讨论风花雪月,那矮胖的商人,竟也能吟上两句时下流行的诗句。
两人桌案上放着美酒佳肴,光那整只冒着热气的烤羊,便出自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名厨之首。
桌案前面,有两个美人坐着,一个弹琴,一个吹笛,船头上,更有两个美人穿着漂亮的广绣流苏裙,翩翩起舞,优雅的旋律配合着柔软的腰肢,轻摇慢摆,那矮胖的富商似要醉了,人都要飘飘然起来。
“木公子,你的这几位姬妾当真貌美,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那矮胖的富商对着身旁的俊秀少年说道。
俊秀少年手中一把玉骨扇子“唰”一声打开,优雅而笑,脸上美丽的笑容,甚至要超过眼前几个姬妾,让那矮胖富商看花了眼。
木公子开口道:“陈爷夸奖了,她们几个平时被我惯坏了,不懂得礼数,不过跳舞唱曲还勉强能拿的出手。”
陈爷,这不是京城的最大的布匹商人吗?
木公子见陈爷不说话,收起手中的折扇,道:“听陈爷说话行事,似乎颇有几分文采,不知道您师承何方?”
陈爷是个暴发户,向来最讨厌人家说他目不识丁,木公子的话,让他欢喜不已,忙道:“我年轻的时候读过书,奈何家道中落,没钱无考科举,后来为了生活奔波行商,到了现在再想读书,却已经来不及了。”
木公子看着他一脸惋惜的样子,也跟着唉声叹息,道:“陈爷您生意做的这么大,相信在官场上也结实了不少朋友,如果能够有个官位,或者令公子以后封王拜相,亦不是什么难事!”
陈爷眼睛一亮,道:“犬子一直都有读书,若是考上科举,确实能够做大官。”
他神色又是一黯,道:“奈何那些官老爷向来瞧不起我们这些商人,收我们银子的时候,却没见拒绝。”
木公子的眼睛也跟着一亮,道:“哦?是吗?如果……皇上愿意下旨封陈爷一个官职,陈爷的儿子日后就是官老爷的后人,那么……你陈家就光宗耀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陈爷先是一脸兴趣的看着木公子,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皇上哪会封我为官?就算我为官,我陈家的生意……我可如何是好?唉,在下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只是可惜了我那儿子……”
木公子摇头道:“非也非也。陈爷这样的富商,如果肯对朝廷有些贡献,皇上龙心大悦的话,说不定会封陈爷一个虚职,还是世袭的那种,如果陈爷有了虚职,虽然手中无权,可是你便脱离了商籍,真正成了‘士’,那么令公子和令孙……日后世代都会受到福影庇佑,等到陈老爷百年之后,见到列祖列宗也有个交代啊!”
木公子的话,说的陈爷一脸兴奋,神情激动:“木公子所言甚是,如果真能如此……在下就算‘贡献’再多给朝廷,也心甘情愿啊!”
木公子拿起一杯水酒放到唇边沾了沾,抿唇笑道:“陈爷能如此想最好,在下愿为陈爷跑腿,促成好事。”
陈爷的目光落在木公子那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脸上。
光滑的下巴,没有喉结的白细脖颈,莫非……
“木公子认识皇上吗?”陈爷惊喜交加的脸色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