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屠娘看清身后的人时,霎那便泄了气...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她窘迫的埋下头,心虚的望着地。直到竺玉牵起她的手道“好好看路。”
他是要带着屠娘离了这喧嚣的地方,好好处理伤口。可另一人却拦住了去路,打算继续把这场戏演完。
“我带来的丫鬟可又犯了什么错?”莫川一脸轻松,看着屠娘等她回话。
这前因后果,无非就是为了春晓的事儿。屠娘张开了嘴,想把她的愤怒道出来。可心里记着竺玉说过的话,只得先回头问自家夫君的意思。竺玉虽是不想她回话,可也是好奇屠娘为何这般与人厮打,便点了头。
屠娘得到允许,气愤道“将军,你给你的丫鬟发的鞭子,可有约束她如何使用?是要往死了打,还是得打轻点。只要不合你丫鬟的意思,所有人都得让她欺负!...”她越说越难过,指着旁边阿壮推着车里的春晓道“都是没爹没娘的,春晓这娃也跟凝水同岁,可她心里从未想着害过人!”
面对屠娘如此凄厉的质问,莫川倒是不明所以。他不就给了凝水个小鞭子,让她护着自己。怎么事儿变得这么大了。
屠娘擦擦泪,委屈的望着竺玉道“她把春晓打成了这样,还嫌不够,今个儿又挥鞭相向。春晓的车被她从上坡推下,险些丧了命!”
周围的士兵们,这时才算是都附和着点头,杂七杂八的说了些凝水的不是。而凝水从地上起来,遮掩住残破不堪的衣衫,无从反驳,只得啜泣的低声哭泣。
竺玉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屠娘理了理头发,抬起她的脸细细擦起,完后道“还请将军管着你的恶犬,狗仗人势可不好。”
他带着屠娘从人群之中离开,坐到了帐外的火堆旁,就着亮光给屠娘清理了手臂上的伤口,力道却沉重的让屠娘抽声吸气。看着她哼哼唧唧喊疼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刚才的狠劲,可又想过疼?”
她傻愣摇摇头,又吸气喊了声疼。委屈的吹了吹自己的手臂,眼扎好了伤口后,悄声问了句“夫君,可是在生气?”
“生气?”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刚才与人扭打在一块的屠娘,一改往日在他跟前细声细气,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还从未见过。算不上生气,可心确一紧。
“你这样生气,只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
“咋这么说。”屠娘歪着头回道“春晓成日管我叫姐,我自然就是她姐。不算外人。”
他叹了口气“傻。”
在这世上,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拼命,不多见。她却为了个姐,与人拼成这般模样。是不是傻?
他坐回了灰堆旁,神情沉着道“日后再遇这种事,必须先告知与我,任何事需得我允许才可做。”
屠娘就知竺玉会这么说。
她当时本也想先去找他,可心里实在气不过。知晓自己也做错了事儿,只得无奈点点头。随后问了声“夫君...女人家的事儿你也要管么。他们说这样...不好。”
本来也就是这个理,谁家的男人去管女人家磨嘴皮子扯头发的事儿?
可他却偏偏要管,还冷淡着回击道“好与不好,我说了算。无论何事须得先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