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围困鲜虞城,杨侑并没有急着攻打,而是派人四处砍伐树木,建造攻城武器以及塔楼。每一天,李世民都会带着士兵在城头巡视,看着隋军在城外踏着雪原忙碌,李世民的心中大急。
他曾亲自带兵出城骚扰隋军,但杨侑在城外布置了骑兵,机动性极强,一旦得到唐军出击的消息,立刻闻风而至,对唐军进行毁灭性的的打击,裴行俨、罗士信、丘行恭都是骁勇之人,沈光、阮君明身手也非常不错。
李世民虽然是弓马娴熟,但遇见罗士信这等拼命之人,心中还是有些畏惧,他毕竟是大唐的王爷,性命何其贵也,怎能和这些匹夫比呢?尉迟敬德虽然骁勇,但伤势至今没有痊愈,而秦叔宝还在床上躺着。段志玄、翟长孙虽然厉害,但却挡不住裴行俨、罗士信等人。
双方鏖战数日,互有胜负,但唐军的损失更大一些,随着李世民骑兵不断战死,他丧失了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再也无力对隋军进行偷袭,只得眼睁睁看着杨侑率领隋军逐渐将鲜虞城围住。
李世民望着城外越来越多的塔楼,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他每日登上城头,就觉得末日更近了一步。他第一次有了那种惶恐不安之感,在河北的冬日,他时常惊醒,醒来之后,他发现浑身大汗,身子在不自觉中颤抖。
这个时候,他曾经寄希望于暗棋,可是,他发现那人一直没有动静,想想也是,在大局将定的时候,谁又会傻乎乎地选择造反呢?想通了这一层,李世民又将希望寄托在大哥李建成的身上。
他知道李建成已经带兵赶来,但是如今到了那里?而派出去求援的使者,究竟到了那里?
土门关,李德懋身着铠甲,腰间悬挂着横刀,恭恭敬敬地施礼:“太子。”
“堂弟,你我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李建成的脸上带着笑意,平时的他,便是这么一个爱笑之人,在这个时候,更加显得和蔼可亲。
李德懋拱拱手,道:“太子,请!我已经准备了酒食。”
李德懋这么一说,李建成觉得有些饿了,他摆摆手,道:“也罢,孤也有些饿了,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迈步走进土门关府衙,侍女端上酒食,李建成拿起筷子,匆匆地吃着,显得十分匆忙。李德懋咳嗽一声,道:“太子,何必如此之急?”
李建成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叹息一声,道:“河北战事关系大唐命运,我如何不急?如今河北情况如何?你可知晓?”
李建成这么一说,李德懋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善,他也放下了筷子他,摇摇头,将近日的情况一一述说,李建成这么一听,脸色也渐渐地变了。他早就知道河北的局势不容乐观,可是如今看来,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原本在大唐势力强盛的时候,河北诸多郡县纷纷投靠了大唐,可是,乐寿一战,李世民兵败,信都、清河等郡再度归附逆隋。如今,大唐在河北的领土仅仅有衡山、博陵等区区几个郡县而已。
李建成顿时没有了食欲,他用手撑起了身子,默默地负手踱步,回想着李德懋说的一切,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这一次来到河北,任务可谓重之又重。隋军已经占据了优势,要如何打破隋军的优势,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李建成此来,绝对不希望失败,因为一旦失败,大唐的势力必将受到极大的削弱。日后何以争霸天下?眉头上冒出了一个“川”字,李建成不安踱步,李德懋也没有了食欲,他默默站起身来,看着大唐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踱步半响,最后在地图前站定,他默默地看着地图,将目光凝固在武安郡,如果平阳公主能兵出邯郸,势必会对逆隋造成致命打击,那时候,他李建成的大军再进抵博陵郡,将属于李世民麾下的部队全部整合,拥有七八万士兵的大唐,仍然有胜利的机会。
就在李建成想着的时候,忽然,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士兵,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战士匆匆走了过来。“太子,是秦王派来的使者。”
李建成眉毛一扬,快步走了上去,他看着那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急忙问道:“秦王那边怎样了?”
那人伸出手,奋力地在胸前掏着什么,李建成见他掏了半天,手却一直颤抖着,根本掏不出来,他急忙伸出手,也不顾此人身上全是鲜血,从他的胸口插入,掏了半响,掏出一封书信。
李建成见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拆开信件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李德懋走了过来,神情有点紧张,道:“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建成长长出了一口气,白白的雾气从嘴里喷出,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李建成神情严肃,道:“前些日子,秦王出兵与隋军大战,骑兵损失太多,部下大将多有受伤,如今只能困在鲜虞城中。杨侑小儿已经在鲜虞城四周建设塔楼,试图将秦王困在鲜虞城。”
“如此,太子该怎么办?”李德懋相对平庸,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李神符的儿子,绝对没有机会镇守土门关这处要隘,此时,他有些不明白,既然隋军占据了如此大的优势,为什么不一举攻破鲜虞?
李建成手中捏着书信,手指连动,将书信揉成了一团,然后,他狠狠地将书信抛出。李建成没有急着回答李德懋的话,而是在不停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德懋见他不说话,也就不敢打扰,李建成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