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侑与群臣惊讶的目光中,侯君集匆匆走了进来。侯君集一脸喜悦,脸上风尘仆仆,进来之后,跪在地上,道:“微臣侯君集见过陛下!”
杨侑并没有急着让他起来,而是问道:“侯爱卿,你突然赶来,莫非是辽东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侯君集身子一抖,倒也颇为老实的回答:“陛下,辽东一切正常。”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道:“自从陛下走后,微臣招募隋人为兵,将所有顽抗的高句丽人全部杀死,余下的,都是胆小懦弱之人,如今辽东有数万隋兵,兵强马壮,就连百济、新罗也不敢兴兵来犯。”
杨侑逐渐将脸色阴沉了下来,侯君集这是擅自离开辽东啊。他慢慢踱步上前,目光盯着侯君集,道:“这么说,你是擅自离开辽东?”
“微臣知罪!还望陛下饶命!微臣只是听说河北龙争虎斗,伪唐数次攻打河北,因此心中焦急,赶来河北,是想要为陛下效力!”侯君集趴在地上,说道。
杜如晦心中叹息了一声,作为陛下的元从之臣,他对侯君集了解非常深。他急忙走出一步,道:“陛下,侯将军擅离职守,微臣以为,一定要严惩。”
罗士信一愣,瞪了杜如晦一眼,急忙走出一步,道:“陛下,侯将军也是魏国效力心切,这才匆匆赶来,还望陛下饶恕!”
裴行俨、沈光、丘行恭等军中将领都走出了一步,齐齐抱拳,道:“陛下,请饶恕侯将军一命!”
杨侑目光扫过众人,他忽然笑了起来。与裴行俨、沈光、罗士信等人不同,杜如晦采取的是唱反调,他不由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杜如晦,道:“杜爱卿,你说要严惩,究竟如何惩罚?”
杜如晦拱拱手,道:“陛下,辽东好不容易这才打下,而且四邻皆是敌人,务必要小心警惕,才能守住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成果。可是,侯将军一人在平壤,独立支撑大局,他非但不知道此事的重要,居然擅离职守,来到河北,弃辽东于不顾,弃陛下的大业于不顾!”
“如果辽东失守,侯将军就是千古罪人!微臣以为,当叛斩立决,立刻处死!”杜如晦朗声说道。
杨侑微微扬眉,虽然他很愤怒侯君集的擅离职守,但在杨侑的心中,侯君集罪不至死。如果他想要杀死侯君集,大隋朝廷清洗贪污腐败之徒的时候,侯君集就算有一百条命,也都死了。
此时,杜如晦说侯君集该死,反而让杨侑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杜如晦为何如此说。杨侑咳嗽一声,道:“杜爱卿,你的意思是,要斩了侯君集?”
四周诸位将领都看着杜如晦,尤其是丘行恭脸上更加愤怒,他与侯君集可谓志气相投,当初两人可是杨侑禁卫军的将领,因此关系极好。丘行恭冷笑了一声,仿佛想要将杜如晦吃掉。
杜如晦似乎并没有看见诸将的表情,他拱拱手,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正是要斩了侯君集,不然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擅离职守。”
杨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杜爱卿,你为了救侯君集,不惜得罪诸将,难道你不担心日后他们记恨你吗?”
杜如晦脸色一红,似乎因为那点小心思被杨侑发现。杜如晦只得拱拱手,道:“微臣以为,陛下英明,自当有所决定。”
杨侑颔首,道:“杜爱卿,你也不用担心。朕没有打算杀掉侯君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侯君集不顾辽东情况,擅离职守,朕必然要有所惩罚。如今,大军即将出兵,朕不想折损士气。暂时罚你俸禄一年!这一次出兵,你就跟在朕的身边吧,朕允许你戴罪立功。”
侯君集大喜,他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罪臣自当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起来吧!朕正在商议出兵攻打山东一事,你可以听一听。”杨侑又说道。
侯君集大喜,诸将也露出了笑容,杜如晦却面无表情,走到了一旁坐下。
“诚如刚才商讨,这一次出兵,时间较为紧迫,朕打算在大雪来临之前,打下整个瓦岗。这其中,要注意几点:其一,瓦岗虽然没落,但毕竟还有数万军队,若是拼死一搏,大隋必将面临苦战。如今天下大乱,整个天下百姓不足八百万,朕不希望士兵、百姓死伤过多。”
“其二,朕若是出兵山东,中原的王世充十之八九不会坐以待毙。王世充出兵的方向,有两个,一是河北,二是梁郡。朕必须要防备这两路的郑兵!”杨侑简短地重复着,其实是说给侯君集听。
侯君集眼中闪动着精光,一脸的战意,他忽然冷笑了一声,道:“陛下,微臣以为,王世充这等宵小,必然只会坐山观虎斗,他一定会等待,等大隋与瓦岗互相消耗,等到机会成熟,他才会从中渔利。”
杨侑颔首,对侯君集的分析还算满意,他的心中,也是如此想着的。
杜如晦道:“陛下,这两点虽然看似很麻烦,但以微臣之见,恰好是最佳的时机!”
“最佳时机?”杨侑疑惑地问道。
杜如晦笑了笑,道:“陛下,前些日子马周献计,就是为了进一步削弱王世充的实力。微臣以为,如今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白白让王世充消耗粮食,那么他对粮食队伍需求必然会大增,恰好是马周之计最好的时机!”
杨侑不由眼睛一亮,在半个月前,杨侑已经决定让马周行卖粮之计。如杜如晦所说,如果能吸引王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