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会是真的想找替身吧?”见华搂住安琪手臂的双手稍微收紧。【92ks. 】
“才说了个开头你就害怕了,接下來发生的事才恐怖呢!”安琪继续讲述自己的童年经历
他见我不肯把名字告诉他,似乎猜到是怎么回事,就问我有沒有英文名。老窦连26个字母也沒认全,那懂得给我取英文名,我就说自己沒英文名。他说我长得可爱,像个小天使,不如就叫angel吧!他掏出一张名片,把这名字写在上面交给我,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天使。
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总算认识几个字,看到名片写着电影什么的,就问他是不是在电影院做事。他说自己是拍电影的,是个导演。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导演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跟电影有关,就问他能不能带我去拍电影的地方玩。
他想了想说:“其实片场也沒什么好玩的。不过我手头上正好有一个广告要找几个小朋友拍,你想不想做一回咖咧啡?”
(“咖咧啡”即跑龙套,是粤语中对临时演员一种戏谑性称呼。在粤语版的《喜剧之王》中,周星驰就总是被称为“死咖咧啡”,换成国语就是“死跑龙套”。)
虽然我当时也不太明白什么是咖咧啡,不过知道他能带我到拍电影的地方玩,就马上答应了。之后,他买了些元宝蜡烛就准备走,临走前还叫我拿他的名片跟老窦商量一下,他晚一点会再來找我。
我当时还挺开心的,拿着他的名片在店里跳來跳去,心里只想着能到拍电影的地方玩,说不定还会碰到悟空跟龟仙人……现在我当然知道那是动画,但对当时我的來说,动画跟电影、电视剧都是一个概念。
老窦送饭过來看见我到处乱跳,就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说是乐疯了,并把名片拿给他看,告诉他刚才有人说可以带我去拍电影的地方玩,还让我拍广告。
老窦把事情的经过问清楚后,就觉得奇怪,大家都已经开始在街上祭鬼了,谁会在这时候才來买元宝蜡烛呀?虽然觉得不劲,但老窦长年做元宝蜡烛生意,也不怎么害怕,就沒管那么多了。
跟我一起吃完饭后,老窦就在店门口摆了张小桌子,用水饭、豆腐、通心菜拜祭路过的孤魂野鬼。他跟我说,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地府里冤鬼都走出來找东西吃。把水倒进饭碗里,能起阻隔的作用,这样鬼虽然能看到饭,但却吃不到。豆腐跟通心菜也有特别的意思,但我早就忘了,反正就是让鬼觉得人间沒什么可以留恋,早点回地府去,别留在人间惹是生非。
他还叫我看街上哪些不懂道的人,说他们竟然拿烧鹅肶(即烤鹅腿)、烧肉等肉食祭鬼,不就是叫哪些死鬼留在人间,别回地府去?
我正听着老窦发牢骚,突然看见一个非常古怪的家伙从街头走过來。这家伙又高又瘦,面上像涂了一层白灰,一点血色也沒有,而且还穿着一套清朝官服,就跟电影里的清朝僵尸一样。
不过这家伙不像僵尸那样一跳一跳,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过來。他经过一家纸扎店门口时,竟然随手拿起人家祭鬼的烧鹅肶吃。他走到一家花圈店前,又把烧鹅肶扔掉,抓起人家的烧肉往嘴里塞。这家伙一路走过來,每经过一户店铺,都会拿起人家祭鬼的食物吃几口,然后又随手扔掉。整条街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但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动一下也不敢,花圈店的老板竟然还吓得尿裤子。
老窦轻轻推我一下,叫我别看那家伙,就当沒看见他就行了。我说:“想不看也不行呀,他是來找我们的。”这时候我已经认出对方就是刚才给我名片的男人,他正朝我们走过來,不用问也知道是來找我们的……
“之后怎么样,明叔把他超渡了?”见华颤抖问道。
安琪不屑道:“老窦才沒这本事,他充其量就只能骗骗像我妈那样的蠢师奶。让他去抓鬼,恐怕是鬼把他抓了。”
(“师奶”本是粤语中对已婚女性的称呼,但自八十年代前后,渐渐变成专用于称呼不外出工作的家庭主妇。随着职业女性崛起,“师奶”渐被定性为老土势利、目光短浅,因而使这个称呼带有贬义。现在香港人通常会以较为庄重的“太太”,或时尚但轻佻的“靓姐”、“靓太”称呼已婚女性。)
“那你们怎么对付那……东西?”见华一时想不到该用何种称呼。
“还能怎么样,老窦就像卖元宝蜡烛那样,拿个算盘出來跟他算我的报酬。”
见华讶异道:“呀!他真的是导演?”
“不然你以为他是只饿死鬼呀?”安琪大笑不止,逐向见华解释因由。
原來这人叫杨绍海,的确是个导演,因为是在外国念书回來,所以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说。那天他本來准备在附近拍摄,但主角耍大牌迟迟未到,他便到处逛逛打发时间。他第一次來的时候,看见有人用烧鹅肶、烧肉之类的食物祭鬼,刚好他还沒吃饭,就回片场换了套清朝官服,还化了妆,装神弄鬼地來骗吃骗喝。
“好像有点不对劲耶……”见华仔细一想,马上察觉问題所在,“他之前不是跟你买元宝蜡烛吗?怎么会不相信鬼神?”
“你跟僆仔一起这么多年,总算从他身上学到点东西。”安琪笑道,“杨导演的确不相信鬼神,但其他人相信呀!那天是七月十四,他们又要在晚上拍摄,不烧点元宝蜡烛给附近的‘好朋友’,摄影师也不敢开机,因为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