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那个方向,不过她在那一年遇到了与我们同样的问题,在发现回程被湖水阻断以后她们掉头向南。巴国的南方是海,大湖出海口的旁边有一座叫做蚌的城市,它是巴国最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往返大食和中国的商船会在那里靠泊,蚌也因此变得富裕繁华。

北方泛滥的湖水如影随形,易准备去蚌度过今年的雨季。她在那天弄清楚了我们是谁,以及我们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以后,邀请我们和她的队伍一起前往南方海滨。我们可以从蚌设法搭乘顺路的货船返回娜兰或者中国去。

和帕南家的船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易的车现在是闲置的。当天晚上易的奴隶帮助我们装车,只要一辆城车就已经足够。在那座能够运送万斤石材的宽阔的车厢里,我们大半年的猎获只是占到了一小半的空间。拖拽这些货车的奴隶们性别混杂,男多女少。不过正如我们第一次面对易的王宫所见到的那样,公主座驾所使用的纤奴全都是女性。在一场比较正式的觐见行动中,我们需要沿着两列壁立的裸女走廊,行进可能有一百尺的距离,才能走到那座高耸的宫殿正面,占据了两层楼面的大门以下。骑坐在战象上的王室卫兵从队列外侧的高处向下注视,而赤裸的女奴们笔直站立着迎接我们,但在客人经过身侧时驯顺整齐地屈膝下跪。那是两道迎向我们又俯伏沉落的人肉波浪。

在跟随易的王城一起行进的第三天晚上,公主表达了接见我们这些远方来客的愿望。与易率领的这座城市,还有她的楼车前华丽铺张的御奴形制相比,我们在四层的王宫楼顶见到的公主易几乎像是一个平民女孩。大湖平原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地方,巴族的女人们从来不穿上衣,即使王室也是一样。易只围有一条普通的麻布短裙,赤足,她给自己的手腕和脚腕套上了许多繁杂零碎的环圈珠链,看上去都是些邻居小妹会喜欢的廉价装饰,不过确实有一个例外。易的脖颈上用皮绳系挂着一块鸽蛋大小,晶莹赤红的石头,那很可能真的是一件稀世珍宝。在公主浅棕色的shuāng_rǔ中间,这块硕大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易的楼车可能有五丈长,宽超过一丈五尺。这样的一块车顶面积被布置成为一座空中花园。树木和藤蔓从一些安放和悬吊的,大小不一的瓷盆和瓦缸中生长起来,绽放出各种颜色的花朵。在朝向车尾的方向甚至开辟有一条横贯左右的水池,水中漂浮着蓝色的睡莲,而两道檀木的河岸通过一座狭窄的木桥相联。在那之后有一座木柱支撑的宝塔,这座木塔从四层高的车顶继续耸立向上,每一层都装饰着精细的浮雕和弯曲的飞檐。

公主在这座空中花园里亲自款待了我们。虽然有玉雕的杯子,番石榴酿成的酒也带有独特的热带气息,只不过对于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赴宴者,更让人感到兴趣的大概会是烹饪以外的事情。在这一处并不遵守中原教化的奇异之地,当我们轻微地摇晃,伴随一座绿叶和花朵的檀木庭院,在距离地面十多尺高的空中漂浮前进的时候,从雕花的栏杆上极目远望见到的所有草原像海。我们正从中间航行而过。而向下的俯瞰会是惊悚的。那底下整齐排列开上百面棕黄颜色斑驳交错的,赤裸裸的妇人肩背。其实她们手脚上镣铐的金属声音一直会被车上的乘客听到,她们的呻吟和喘息也并不是那么的轻微。尤其是当那些骑坐在大象背上的士兵们挥舞起细长的鞭梢,凶狠准确地击中他们所认定的偷懒目标的时候,死皮和生肉相交,激发出异常清晰明快的脆响。

我们杯中的酒液平面突然摇动。楼车正在平缓的停止下来。ap;;从楼房前后两个方向会同时响起清晰简单的口令。控制这座庞然巨物运行的并不仅仅是在车前挽住纤绳的几百个女人,实际上车后还跟随着一个同样规模的奴隶队伍。排在车后的女人不需要负重,她们的肩背上没有捆扎住牛轭样子的横木,但是她们同样被编成两组八列。两条粗铁环链从车尾木档上向后绵长地延伸出去,依照女奴各自行走的位置,用铁铐锁死她们的左手或者右手。而那个牵连在链条上的女人另一侧的手臂,会与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臂再以铁铐相联。这样的一个四人组合正好具备了与车前群体的对称关系。本来她们存在的一个理由,就是为了保证在拖车奴隶因为伤病发生减员时可以替换。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当驾御她们的官员高喊停车的时候。

每一个锁在外侧的女人都要疾步上前转身,内侧的那个只是转身,但是她们都要以迅捷的速度抓握住长链,停止脚步,并且极力朝后仰过去身体。在那时她们是克服惯性,尽快刹停车辆的制动能源。

经过三天之后我们已经知道,这种依靠人力运行的楼房会有事务性的停车。主要是遇到拖车的奴隶由于力竭或者鞭打而昏厥过去,那时她的身体松弛地拖挂在轭具底下,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累赘。看守的士兵们把她从队列中解开拖走,从后队中挑人替换都需要时间。

我端着番石榴酒倚靠在空中花园之上俯视地面。那具赤裸裸的女人身体被拖拽到队列以外,靠近我们楼房的地方。她大张开四肢孤单地趴伏在绿草从中。从上面看下去,她周围那些站立的士兵们形成了一些竖立的投影,他们挥舞棍棒的动作显得有些怪诞和娱乐感,但是女人被打中时发出的尖叫是实实在在的。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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