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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穆云深这两日便会动身回襄国,宁无双总有些心思在他身上,可是在苜蓿到来前,明崇允将她看管的严实的不得了,因为她自那次从楚临秋那里出来后遇到过他后,便没有再见。
而两天后的深夜,想必是老天开眼,宁无双终于见到了穆云深。那一晚熟睡中的宁某人被一阵腹痛折腾醒,许是因为晚饭吃的辛辣而致的闹肚子,迷迷糊糊中的她不情愿的轻手轻脚爬下*去,怕惊醒了正在酣睡的明崇允。
下了*她批了件薄衫便去了后院茅房蹲坑,而穆云深,自然不是在她蹲坑的时候出现的。
方便完了宁某人神清气爽,整个人也消淡了困意,相较于之前的急匆匆奔向茅房,现在则表现的悠闲的多,正踱步准备回房,顺便欣赏下皎洁月色中的庭院。而那一阵悠扬哀婉的笛声,便是在这个时候自墙头传来。
她细细来听,这笛声有些熟悉,再绞尽脑汁一回忆,这不正是穆云深当年挑衅楚临秋的流年,特此吹奏的浮世吗?
宁某人大惊,慌忙循声而去,果然见那身着白衣的男子神情优雅的立于墙头之上。
“穆云深?”宁无双喊出声来,站在院内抬头望着他。
从唇边移开笛子,穆云深报以柔和一笑,蹲下身来看着她说道:“明日我便要起身回襄国了。”
这是特意来道别的吗?
宁某人迟疑了一下,赶忙挂上干巴巴的笑容,回答:“我听说了,是回去登基的,恭喜你呀,以后便是襄国的皇帝了。”
穆云深脸上现出一丝失望神色,肃着脸问道:“你以为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这话问的宁无双想都不想便回了一个意为“不然你以为呢”的眼神过去。
穆云深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无双,难道你就没想过同一起回襄国吗?那里才是你的归属。”
这话说的宁某人一个口干舌燥,一时间竟有些苍凉之感涌上心头,她紧了紧身上的薄衫,觉得这温度果真可以用夜凉如水来形容了。
他抿唇,认真的等待着她的回答,而她在低头貌似思忖却又苦恼的憋了很久后,凉凉的说了句,“你带着江碧莲回去便可,我便不同你回去了。”
这话显然是让穆云深心中不悦,他从墙头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宁无双面前,高大的身躯瞬间挡去了她眼前的半片月光。
“宁无双,你当真是舍不得明崇允吗?”
宁无双别过脸去,决定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可能一句两句话回答不完,说太多,又太累。
她现在跟着穆云深一道回襄国做什么?去做个起死回生的玲珑太子妃?还是挤掉江碧莲的位置,替代她?不可能了。皇宫之中只要还有个梁凤仪在,她回去便必死无疑,死是早晚的事情,关键在于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指不定会用什么方法折磨死她。因此,梁凤仪的存在便是对她最大的威胁,诅咒梁凤仪去死?这样一个才四十出头活在重重屏障之中又为人谨慎心狠手辣的女人,哪会那么轻易就挂掉?难道让她派人去暗杀?再又要说说江碧莲,她既已用自己的手段替穆云深铲除过一些逆反派,想必如今也并非纯良,听说梁凤仪特别*爱这个新太子妃,这便是最好的证明,所谓的物以类聚便是指这两个女人。
所以,她跟着回去了,很有可能是被这两个女人联手整死。梁凤仪厌恶她,江碧莲憎恨她,去了摆明了是嫌命长。
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寝室的秀妹们一同看古装剧,有一部剧大概走向概括是这样的,男主是某皇帝,女主是某草根,没有交集的两人因为种种编剧制造的巧合相遇相爱,可是却不能在一起,因为地位的悬殊,因为皇帝身份的特殊性,那时又值战乱,皇帝必须娶邻国的公主才能得到陪嫁品——百万雄兵。可是皇帝心念着女主,不愿卖身救国,于是深明大义的女主便在深夜背起行囊,从此消失。那时候她们都说这女主傻啊,喜欢一个人就直接说啊,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两人只要在一起,便都能挺过去。如今宁无双想想那时候的她们说的这样轻巧,完全是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景。
虽然她与穆云深的处境并非电视剧上那般凄惨悲烈。宁无双就是个小人物,没有高尚的情操,也没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壮烈认知,她知道自己还是很贪生怕死的,她不会去害人,但是也不想自己死的那么早那么惨。而回到襄国便意味着——找死,早死。
爱情固然是伟大的,有些人为了爱情也无所畏惧过,但她却不是那有些人。
战乱时期的爱情并非是两个人的事情,尤其是帝王家,往往是身不由己。宁无双不是一根筋,为爱不顾一切的事情,她做不出来,试想一下,她若真的为爱同穆云深回到了襄国,那时候便要活的谨慎小心,不但卑微,而且心惊胆战,那样的日子就像是猪圈里待宰的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做成了全猪宴端上了桌,试问,回去后她真的能快乐吗?
见宁无双一直沉默不言,穆云深突然有些愠怒,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他自嘲道:“以前你舍不得楚临秋,如今你舍不得明崇允,却偏偏最舍得的便是我。宁无双,你何时对我不舍过?你何时为我心痛过?”
“我”有过吧,真的有过。可是这句话却卡在了嗓中,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允许她率真的表露心意了。她想同他在一起,可是前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