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事晚了二十多天还没来,韩香凝心中不禁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过去她月事一向准确,就算迟来,顶多也就迟个三五天,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迟了二十多天的。
其实她心里有数,自己八成已经怀上了丁昊的孩子,但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夫君与儿子都已丧生,那么她怀孕留下丁家香火,可算是喜事一桩。
但如今夫君与儿子都安然无恙,她肚子里若是真有了孽种,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祸事。
最近这几天,儿子丁昊老是借机追问,她怕儿子年幼嘴不稳,也没敢告诉他。
她越想越烦,越想就越害怕,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家丁喜形于色的前来报讯:「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老爷拥立有功,被封为护国大元帅,现在已经到大门口了。韩香凝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心想:「怎么这么巧?什么事都凑在一起了!」。
她兀自发呆,一身戎装的丁成铭已迫不及待的闯进屋来。
「香凝,大事成了!我回来了!」
丁成铭喜气洋洋的说着,一把就将韩香凝抱起,在原地转起圈圈。
「唉呀,像什么话,快放我下来啦!」
韩香凝觉得夫君得意忘形,未免有失体统,便撒娇似地嗔斥着。
丁成铭哈哈大笑,又转了两三圈,才意犹未尽的将她放下。
「香凝,妳快去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一下,今晚皇上赐宴,恩准我携眷参加,这可是光宗耀祖的殊荣啊!」
韩香凝一听,不禁也觉得意外,心想:「难道皇上御驾亲临金陵城?」。
她心中尚自疑惑,丁成铭已喜笑颜开的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这次登基,金陵的仁人志士出力最多,而金陵又以我丁家出力最多,因此皇上追封爹爹为忠义护国公,封我为护国大元帅。呵呵,皇上还说,京城因战乱残破必需重建,目前暂时以金陵作为行宫,处理国家大小政务。」。
丁成铭口沫横飞,又说了不少拥立密闻,忽然话锋一转,惊道:「唉呀,光顾着跟妳说话,险些误了大事;我现在肩负行宫内外安全,不能在家久留。妳赶紧沐浴更衣,晚上我派人来接妳进宫赴宴。好了,我要走了!」。
丁成铭来去一阵风,韩香凝如释重负,少了一分愧疚,也少了一分担忧。
韩香凝虽出身官宦之家,但也从没亲眼见过皇上,如今竟然恩准进宫赴宴,心中不免也雀跃欢喜。
进宫之后行礼如仪,精心打扮的韩香凝身处众多宫女嫔妃之间,非但未显逊色,反倒风姿卓约,大有力压群芳之势。
御宴在丝竹管弦齐奏的悠扬乐声中展开序幕,身着宫装的娇艳宫女,迈着轻盈的脚步往来穿梭,递上山珍海味,奉上玉液琼浆。
甫登基的皇上礼贤下士,史无前例的挨桌劝酒,更替晚宴制造出一波具有皇家特色的高潮。
当皇上来到韩香凝这一桌时,紧跟皇上身后亦步亦趋的丁成铭,似乎在皇上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上龙首微点,龙目一扫,便定睛望向韩香凝。
韩香凝心中思揣,应该是夫君在向皇上介绍自己吧?于是便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
「这位是丁夫人…嗯…好…丁大元帅屡次在朕面前提起,他之所以能专心致志效忠于朕,全赖夫人多方支持鼓励。呵呵~~~朕今天就当众诰封妳为一品香凝夫人。韩香凝做梦也想不到会有如此殊荣,惶恐之下,立即三呼万岁,叩头谢恩。诰封之后,坐在皇上身边的潘贵妃,立即指示韩香凝升座换席,坐到她身边去。原本韩香凝的座次只能遥遥看着皇上,但现在她跟皇上之间却只隔着一个潘贵妃。身兼晚宴安全重任的夫君丁成铭,整晚都紧跟在皇上身后无暇陪她,如今见她升座换席近在咫尺,忍不住趁机凑上来跟她私语两句。也不知是她敏感,还是真有其事,韩香凝总觉得晚宴过程中,皇上的目光老是在她身上打转。如果说受到诰封是妻凭夫贵,还说得过去,但如果说皇上老盯着她瞧,也是因为夫君丁成铭的关系,她可就难以相信了。「皇上看我的眼神,跟儿子丁昊很像!」
就像灵光一闪,这突如其来的发现,震撼了韩香凝。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皇上跟儿子的异同,心中不禁惊骇莫名。
皇上非常年轻,看起来比丁昊大不了几岁,两人的身材面容也约略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皇上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儿子却缺乏这种霸气。
但两人看着自己时,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贪婪觊觎,却是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香凝夫人,宴罢去我那坐坐吧!」
韩香凝正自胡思乱想,身旁的潘贵妃已发出不可违抗的邀约。
韩香凝知道站在皇上身后近在咫尺的夫君丁成铭应该也听见邀约,就转头看着丁成铭,只见丁成铭朝着她微笑点头,似乎非常赞成她应邀赴约。
行宫虽不比皇宫,但也气派非凡,华美观瞻。
潘贵妃居处自成格局,楼台亭阁,小桥流水,既有皇家气象,复具江南特色,韩香凝身处其间,不禁悠然自得。
「香凝夫人,这是宫中自酿的玫瑰露,养颜美容,滋阴顺气,最适合女人饮用,妳不妨多喝两杯!」
潘贵妃殷勤劝酒,盛情难却,韩香凝虽不胜酒力,但也不得不喝。
几杯下肚她已是粉面通红,玉体酥软,她知道如果再喝势必当场出丑,于是慌忙向潘贵妃婉拒告罪。
潘贵妃不